搭在了计划里头!!!
这回来国师府“请人”的是御前侍卫,一来还来了一队,于是乎晏永、黄氏夫妇两个越发兴奋,他们甚至笃定芳期入宫是有去无回了,连梅仁行跟冼氏都听说了国师府将有大难的消息,冼氏还慌了一慌,梅仁行根本就无动于衷:“别以为我们服了软,晏迟夫妻两个就当真不计前嫌了,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把咱们当亲长对待,否则明知我们住在沂国公府多有难堪,他怎么提都不提请我们去国师府住的话?要我说,他遭难不遭难,横竖都和我们无关,只要晏四郎除服,迎娶薇儿过门,我们就没白来临安。”
只有梅薇裳听得些风声后,急得团团转,赶紧去找晏竑商量。
“小娘子要是真担心三嫂,怎么也不见去国师府先通知三嫂想好应对之策?”晏竑仍是冷冷的。
“我现在去还来得及,不是说……三嫂已经被召见宫里去了么?!”梅薇裳愕然。
晏竑轻轻一笑:“是啊,倒是我不清醒,小娘子现在才知道三嫂有险,还哪里来得及去通风报讯?”
往往那些打定主意想要坐壁上观的人,都会先给自己找好合情合理无可奈何的坐席,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能心安理得了。
晏竑是这么想,梅薇裳却根本没听出晏竑的言外之意,她还急着让晏竑出谋划策,结果讨得“稍安勿躁”四字,她不安心,却苦无良策,她来临安之后除了沂国公府和国师府的人,一个外人不见不识,慢说皇宫,连西湖她都还没来得及去,又只听说了三表哥和三表嫂有险,有什么险多大险她都一无所知……
唯有相信晏竑的安抚。
晏竑看梅薇裳脸上焦急,却连往覃相邸打问,又或者是往国师府等候消息如此微小的事都不作为,越发认定这个女子虽然是姓梅,却压根没把梅夫人之子视为亲人。
这个世上,虚伪和恶意当真才是遍及的么?人生于世,本性为善,但在世则无法脱点染,点染则无法离世故,世故越多,性则生邪的话看来也是常情。也确实何故圣贤要立著述,提警人心向善,人性崇正,原来罪恶太多而立重刑,小人遍世方塑君子的话才是道理。所以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人行一善为易,人心长善则难。
如我自己,不正如是?
芳期现在根本没有闲心理会他人的兴灾乐祸,她正面临皇后的拷问。
“晏无端身为大卫国师,君国发生此等祸患,他却不见影踪,身为国师已属失职,更遑论还应担当篡逆之祸,覃氏你为罪徒家眷,还不跪地称罪领罚!”
这个下马威吓得芳期因为紧张闷痛了大半日的小腹立马就无药自愈了。
见面就问罪,反正是恶意毕现了,那就只能豁出去应对,畏头畏脑的等着被逼入绝境么?
芳期非但没跪地称罪,反而挺直了脊梁:“妾惶恐,不知圣人所称此等祸患为何祸患,妾只知社稷仍然安平,所见官家龙体安康。”
“覃氏,你难道还想装糊涂,称没听说过两位皇孙及晋王遇害之事!!!”
“晋王遇害?”芳期大惊失色:“妾于家中服制,近日一步不曾外出,虽两位皇孙不幸遇害之事是听闻了风声,可晋王……晋王也遇害了?!”
周皇后没能引诱得芳期自露马脚,也不气馁,冷笑:“你可算承认情知两位皇孙遇害的事了,那还敢称不知何为君国祸患?!”
“圣人容妾辩应,两位皇孙遭遇不幸,确乃天家血脉之损难,臣民共哀,但庆幸的是国不遇外敌侵战,君尚仍龙体康安,妾实不明,圣人所称的君国祸患以至于必须追究外子失职甚至篡逆,又该从何说起?”
太子这时尚在场,听芳期居然临危而不露怯,冷汗倒是收了几分——晏无端的眼光尚可,娶个悍妻果然大有裨益,今天要是换作太子妃遇见这样的场面,恐怕都会被逼问得心慌意乱手足失措。
原本无辜,看天子眼中就成了理亏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