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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妹婿提醒。”覃泽听说彭子瞻居然养了外室,那外室且还有了身孕,自是忧心忡忡。
晏迟不在意覃泽谢是不谢,他觉得干脆给覃泽出谋划策更好:“等孩子出生吧,我会告诉舅兄是男是女,要是男丁,舅兄再告诉令妹。令妹要是无法接受良妾庶子,舅兄干脆劝离,但要若令妹不愿跟彭子瞻和离,舅兄再告诫她不可造杀孽。”
“我只担心,二娘不会把我的告诫听进耳里。”
“事在人为。”晏迟看了一眼覃泽:“为人处世,但求问心无愧即可,彭俭孝夫妇两,哪能不知令妹心狠手辣?可他们为求富贵,才迎令妹为子媳,彭子瞻跟那两个老东西也是一般想法,没娶得贤妻是他自己的责任。舅兄尽到了教诫妹妹的责任,却拦不住令妹自寻死路,不用自责,毕竟令妹这样的性情,也不是因为舅兄的纵容。”
覃泽蹙着眉头没说话。
晏迟想想,又再尝试劝解:“对于手足之情,其实跟男女之情一样不能强求,令妹若把舅兄当作家人兄长,就不会不听教诫,好比我跟晏竣似的,他都打算与我同归于尽了,我难道还要因为他的死自责?舅兄要真不愿祸及无辜,逼着彭俭孝夫妇两个把良妾庶子送出临安安顿就是了,这样总算仁至义尽了吧。”
“妹婿这么做,担心我会陷于两难,是因为三妹吧?”覃泽终于不再沉默。
晏迟笑笑没否定。
“妹婿会一直这么爱重三妹么?”
“金屋苑的姬妾,对我而言都是工具。”晏迟笑意更深:“我不会有真的姬妾,因为我最厌恨的,就是男人明明娶了妻,还把真情给予妾侧。三娘曾经劝恩贞夫人请离,被我听见了,大约是从那时,我开始对她真正的刮目相看,她没有因为生母受冷落,就怨恨生父,她为生母不值,所以用的方式是劝生母止损,远离无情之人,逍遥恣意余生,我遗憾当年,没有这样劝我的生母。”
覃泽没想到晏迟会说这样的话。
他很郑重地点点头:“今日妹婿的忠言跟用心,我领受了。”
晏迟在为芳期解决“后顾之忧”,芳期也正履行她国师夫人的职责,耐着性子应付今日就没怎么吭声的梅仁行,与大闲话有如滚滚长江水般滔滔不绝的冼娘子,“小表弟”梅盛息的性情完全继承了梅仁行,仿佛只适合发火时怒目相视以示威风,让他说句软和话恐怕得用刀剑逼架在脖子上,稍让芳期诧异的是,梅薇裳与昨日判若两人的态度。
两番态度都不虚伪,应该就是晏迟说的虽脑子有点笨听啥信啥还管不住嘴巴尽说蠢话,心里却不怀恶毒的。
等晏迟回来,芳期就向他求证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
“基本上差不离。”晏迟也不吝指点:“梅仁行就是那种极其可笑的,明明一无是处还特别在意脸面的人,但他做的又都是没脸没皮的事体;冼氏虚伪,利欲熏心,昨晚上看她跟着黄氏一块哭得肝肠寸断的,但她多少年没见晏竣了,怕模样都记不住,这作态不要太明显;倒是梅十六娘,听了黄氏那番颠倒是非的话,为晏竣打抱不平,可要说为一个陌生人的死有多悲痛,她装不出来样子,听你今天一讲,赔罪也赔得很诚心,虽说这样的性情也不讨喜,品格倒是比她的爹娘强多了。
就是脑子是真迟钝,信的就是耳中所闻眼中所见,我说我没杀晏竣,有晏竑证实,她就信我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了,没想到晏永跟黄氏企图虐杀我是真事,晏竣死在我手里也是真事。”
“我听冼氏那话,他们还是住那边,大抵看出来我待她们冷冷淡淡,估摸着也不会过来讨嫌,不过十六娘却直接表达想跟我们常来常往的意愿,晏郎若觉她没有坏心眼……”
“她太容易被人利用了。”晏迟蹙着眉:“不过呢,她的确有个好姓氏,做的事也对得起她的这个姓氏,真有心亲近你,你又愿意指点她的话,跟她打交道也行,你身边,还是让常映服侍吧,另外我再调遣个好身手的婢女给你使唤。”
“难道近来会有什么危险?”芳期紧张了一下。
晏迟看着她,半天才道:“就是以防万一。”
可晏大国师转头听说常映知闻“调令”,兴冲冲的就搬来了清欢里,抱着铺盖卷就往芳期的厢房里直冲,这天晚上她们两个同床共枕,国师有点想反悔了,真该调个已经嫁了人的仆妇给那丫头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