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过来:“有什么人无法让辽国开赦?”
“有一女子,祖父职任先帝朝时期礼部尚书,一家被俘往上京,尚书公因拒绝效力辽廷,处死决,家眷未被连坐,可尚书公的幼子,也即遇害女子的生父,刺杀辽国大将未遂被处死,他的儿子皆获诛连,女儿被没为宫妓,不在此回宽赦遣归之列,翁翁亦无对策,只提醒我……或许……请托苏娘子能够救回尚书公的孙女。”
“好,我会告诉阿母。”芳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系统告知她,大卫被灭之后她的母亲尚能替她报仇血恨,毋庸置疑的是那位辽太子,很顾及母亲从前的交谊,芳期不会认为交好辽太子就是谄媚敌仇,在她看来辽太子至少重视母亲,愿意答应母亲的告求,只要能通过母亲与辽太子的交谊救回国人,芳期并不在意旁人会怎么认为。
覃泽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一来,受害女子的幸存家属我们都能先救他们归国,不管他们能不能原谅我,我心里的愧疚是能略微减轻了。”
他看着芳期因为他的情绪也变得有点愁眉苦脸的,才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许员外之所以能说原谅的话,还是因为苏娘子曾经力求辽太子阻止辽人辱害卫国女子一事,他听说苏娘子曾经是我庶母,我与苏娘子的女儿,手足亲睦,才相信我是真心实意要弥补生母的罪错,同为覃门妇,一个害人一个救人,我们覃家未曾因为母亲的罪错遗臭万年,多亏了苏娘子仁义善良。”
芳期虽说把有这样的母亲引以为荣,但又认为兄长的赤子之心其实可以打动受害人的家属,且关于阻止辽人辱害卫国女子的事,别管父亲的劝阻是否起到了作用,但至少父亲还有胆气铤身而出,这也算她家老爹做下的好事,王氏固然作恶多端,但覃门尚有获得他人谅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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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宰执终于“升级”曾祖父,欢欢喜喜的替阳春奴筹办了洗三礼,即将成为相邸姻亲的沂国公夫妇自然获得邀请,但晏迟竟然也亲自前来道贺,把个覃翁翁喜得越发眉飞色舞,居然忘了顾及老妻的心情,更是把还在他家厚着脸皮寄居的曲氏母女抛去了九宵云外。
老夫人打起精神应酬黄氏。
只是当黄氏问起王氏时,李夫人不顾老夫人一张冷脸,坦然直言:“嫂嫂犯了国法,因长公主求情,才得宽赦刑惩,不过依家规罚治,被困锁家庙悔罪,非死不得出,故而沂国夫人若是商量三娘的婚事,可与妾身交洽。”
王氏的种种罪行,并未公之与众,前几日的相亲礼不曾出席,在黄氏看来属于情理之中,但今日亲孙女的洗三礼仍不见王氏露脸,她才有此一问,哪知得到的是个王氏终于作茧自缚的结果。
李夫人胆敢这么说,那就显明老夫人无法更改这一结果了。
黄氏当然不乐见王氏就这么败北,但她更有自知之明,只好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与曲氏热络寒喧,还问起曲氏的女儿高蓓声。
老夫人先把李夫人给打发开,神情终于有了几分缓和:“老身前段时间病了一段,多亏六娘衣不解带在旁照顾,她的孝心感动了神佛,得天佑,我这把年纪了,才能熬过一场病。六娘辛苦了一场,见我康复了,她一口气松懈,自己反而病倒,请了医用药汤调养着,两旬来却仍不见好,我实在也为六娘忧愁,她这样的年岁,为了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婆子熬坏了身子骨,万一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有脸给她的亲长交待。”
“姑母千万别这么说。”曲氏也是一副强装的笑颜,忍泪宽慰老夫人:“晚辈给尊长侍疾是该进的孝道,反而累得姑母替六丫头忧愁,她小孩家更承担不起这样的过错了,且六丫头这病,又哪是因为侍疾累着的,她啊,是因为心病,我最近才得知,连骂带劝的也没法让她想开,或真为此有个好歹,也是她该着的孽数。”
黄氏听曲氏竟把亲生女儿怨责起来,连忙劝:“娘子可休说气话,是怀胎十月才一朝分娩生下的亲骨肉,能不心疼不盼着个好的?不知令嫒有什么心病,娘子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同想想法子,令嫒我见过几回,是个好孩子,她要是有个万一,我都觉得心里头绞着疼。”
曲氏长长叹一声气,但欲言又止半天没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