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96章 亲手佩香囊(2 / 2)

但他今天确然是有别的想法,才抱着和晏迟湖上“巧遇”的念头,而此时这艘舫上不少的人,亲眼目睹辛远声能与晏国师搭上话,不少围拢来攀谈,连船舱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有来殷勤相请的,辛远声就拉着殷小郎共去交际。

他心里觉得十分对不住好友,因为这是一回赤裸裸的利用。

他更加羞耻于靠着党交人脉争取实授,这从来不是辛远声认同的方式,可他要实现志向并没有别的途径能够走通,还是上回和钟离公倾吐心中的郁烦时,钟离公点拨他有时候人应该趋从于时势,清楚想要获得的,明确当如何取舍,钟离公问他:“遥之可重虚名?”

“不重。”

“那何必为声评所累?”

辛远声从那时才考虑着走捷迳,但他迈出第一步,就遭遇挫折。

他其实明白晏迟的好意,晏迟给他留下的是一条更加光明正大的路道,或许晏迟更希望他走名士之途,彻底远离功利场,但他不是心急于建功立业,他忧急的,是亡国之患迫在眉睫,但有此危亡意识的人,多数都不为君国重用,他不立足朝堂,永远都是人微言轻。

卫国社稷,是否还能抵挡住经过休养生息的辽国,再一次强兵勇锐的攻击?

他想,还是得争取机会说服晏迟,没有谁比晏迟更加有能力劝谏天子勿存偷安之惰,耽于江南看似太平繁盛的虚像,用百姓不望征战这等所谓的“民意”,光明正大的享乐苟且,百姓知道祸劫已经在所难免么?如果百姓知道辽国意在灭卫,从此将为外夷统御,沦为俘奴,慢说安居乐业,恐怕生死都不能自主,百姓如果知道这些,谁会坐以待毙?

辛远声想要让晏迟明白,他决心已定,晏迟若然不想助他,那么他自己也要去趟这条捷径。

某处堤头,游舫停靠,晏迟的无情苑就在一望的距离,早有仆从备好坐骑,晏迟指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驹:“它叫脂光,驯养了一段,你应当可以驾驭。”

“多谢晏郎馈赠。”

芳期其实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坐骑,她也看不出这匹枣红马的优劣,只想着晏迟所有必为精品,且能拥有自己的坐骑就是一件大好事。

晏迟:……

他其实只是想暂时借芳期坐一回。

不过转念一想,横竖两人就快成为“纸上夫妻”,堂堂的国师夫人,怎能缺了自有的车舆坐骑?罢了,馈赠就馈赠吧。

“上马吧,我既答应了李夫人,就该把你安全送回相邸。”

芳期好容易才从突获单独坐骑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描一眼跟晏大国师一身贵气的着装,却系着个格格不入的香囊,顿时又觉心虚:“这香囊还是取下来吧。”

“不用。”晏迟瞥了一眼:“我带着这东西招摇过市,旁人不才更加相信我对覃三娘你倾心爱慕?我不但要带着这东西招摇过市,还要带着这东西往官家面前晃悠。”

芳期:……

“官家知道未来国师夫人针线活这般粗鄙,才会想起来赐我几个绣娘,这样一来国师府里的针线活,就需不着雇托绣坊,能省一大笔钱,覃三娘,日后你替我执掌中馈,可得有这样的意识,能占便宜就占便宜,钱银省下来,会有大用处的。”

芳期点头有如鸡啄米。

晏迟在她上马之前,又接近一步:“国师府就快建成,你准备好,十月吧,就会行亲迎礼,你总不至于舍不得出阁,我跟你先打声招呼,是为提醒你在娘家还有什么未了的事,赶紧了结,对了,我会给苏娘子下帖子,邀请她来国师府参加婚礼,就算我给你的福利了,我晏迟如此礼遇你的生母,相信就连荣国公,日后也不敢为难韶永行。”

芳期非常识趣:“晏郎放心,八大益处和约法三章我必牢记于心。”

“八大益处就免了。”晏迟退后一步:“第四条,晏某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来操持了。”

晏迟还特意捏了捏香囊:“糖炒栗我不怎么爱吃,你琢磨琢磨板栗还有什么别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