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女人都面带喜色。
连掌柜都眉飞色舞。
“且慢。”
是晏惟芳到底忍不住了,她不顾四哥的警告,昂首挺胸的过来,其实仍然有点不敢直视三哥,只逼视着芳期:“覃三娘看中的这支发簪,我也看中了,未知覃三娘可否谦让?”
芳期轻轻一笑:“晏小娘子是没把我上次的提醒当回事啊,你这样问……我当然不肯谦让啊。”
“三哥……”晏惟芳这才转脸,委委屈屈一声撒娇。
晏迟蹙眉道:“覃三娘看中的发簪,自然是相邸付账,幼娘你虽想要,但覃三娘不肯割爱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晏小娘子,我又不像你,买根发簪子还只能让别人掏腰包,今晚是我请晏三郎逛夜市,我是主,晏三郎是客,你硬逼着晏三郎跟我抢这支发簪,你不是为难晏三郎么?亏你还有脸喊晏三郎哥哥呢,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刁钻,尽知道为难兄长的妹妹。”
她也就不多话了:“店家装盒后,直接送去相邸吧。”
不管了,就算晏迟不愿付账,横竖祖父也乐意给钱,她这可是迎合晏迟的恶趣味呢。
“叮咚”一声,小壹兴奋的高呼:亲,好样的,进度条又涨了五点!!!
这是个十分美丽的岁除日啊,芳期顿觉脚也不累了,心也不累了。
逛个通宵都不累。
“我说话算话。”晏迟显然也很愉快:“簪子的钱我直接给你。”
芳期又是一阵狂喜,她还赚了双份钱!!!
顿时就觉得今天的晏冰刀不像往常的晏冰刀了,她或许能够更大胆些。
“要不然……咱们别逛了,横竖大家都是饕餮客,不如就近去沈厨饱食一餐吧,不瞒晏郎,因为翁翁不在家,今日的年夜饭我像是扛着座泰山在吃,根本就没吃饱……今晚晏郎是在沂国公府吃的饭,虽没人敢往晏郎身上压山石,但沂国公如此的穷酸,应该请不到好厨娘。”
“你说对了。”晏迟觉得他好像还真觉得肚子有点没吃饱:“很好,别逛了,我们就去沈厨,悔死那老头子去,沈厨的几道菜还是做得不错的,我还没来得及带他吃进内城来。”
沈厨是开封老店,大卫人没几个不知这家店号,但可怜的钟离矶却是“世外之人”,从前赵清渠是不肯带他吃香喝辣的,好容易收了个徒弟,这徒弟却也不首先推荐名店,由着钟离矶大街小巷的乱穿,把好吃不好吃的都吃了一肚子。
芳期看着晏冰刀今日尤其生动活泼的一张脸,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好得……搁小壹的话,爆表了。
晏迟其实是沈厨的常客了,按理来说也是他一现身,就会惊动这家分号的掌柜一溜小跑亲自相迎的人物,只是今日因为是岁除,掌柜忙得分不开身,晏迟也没有必要端着贵客的架子,问得刚好还有间空出的雅室,就打算正正常常的上楼入室就座了,却偏遇见个搅乱这一“正常”的人。
有个醉鬼,半疯的人般踉跄下来,脸上也不知蹭了什么人的胭脂,一瞅见晏迟,顿时摇身变成了只打鸣的公鸡,喔喔叫着就扑上前。
“唉哟,这是无端么,可真是巧了。”
脂粉味夹杂着酒臭,把芳期都熏得退开两步,晏迟更是紧蹙着眉头,冷眼直盯着那人:“喝醉了就回你荣国公府歇着去。”
荣国公府?芳期于是明白了这个讨人厌的男子姓周,应当是周皇后的某个侄儿。
那人眼睛也直冲芳期瞅来,顿时越直了:“无端这是你金屋苑养着的女伎么?天,你那金屋苑果然名不虚传啊。”
“周宽,好狗不挡道,你再不让道,我可就要上打狗棍了啊。”晏迟冷冷说道,分明是和周宽擦肩而过,结果周宽就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多得是他身边还跟着不少仆从,及时把他给扶住了。
芳期目不斜视也跟这讨人厌的纨绔子擦肩而过了。
“你点菜,我信得过。”晏迟很信任芳期在于菜肴上的鉴赏能力。
芳期也没有谦虚,当真是点了一桌山珍海味,像沈厨这样的酒楼和别处不一样,拿得出手的都是大菜,要跑沈厨来吃杂嚼,会挨掌柜奉送两枚白眼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吃不到真正的美食,相当于花了大价钱,结果吃了个气。
等着上菜的时间,芳期就问起了何为鬼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