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这些隐情后,晏迟决定让付螽接近羿桢,付螽的容貌与宸妃没有一分相似,可她和宸妃一样,都有一把又软又媚的好声嗓,羿桢对宸妃是迷恋,并没有真情,付螽只要具备一个让羿桢迷恋的特质,就能入侍东宫。
羿桢迷恋宸妃,却当宸妃的两个儿子对他造成威胁,他就敢为刽子手杀害手足兄弟,那时他可没有因为宸妃的缘故,就有丝毫犹豫。
即便在得知宸妃是因中了贵妃之计,被天子处决,他愿意做的,也无非就是哭祭而已了。
他的心里不会存在愧疚,又怎会存下心病,以至于结成癔症?
弈桢所中的,无非是付螽随身携带的毒香,如果长受其害,最终会导致神智昏乱,但其实些小用量,并不会中毒对人体造成大妨害,如用于小儿身上,用之则会神智恍惚,夜惊哭啼,下毒的人在远处稍行引诱,中毒的人恍恍惚惚就会直奔施诱的人而去,这就是羿堾会直接走进荷塘的原因。
而弈桢,他其实连神思都没恍忽下,只是因中毒香,在一时之间五识会比常人更加敏锐。
付螽先讲见鬼,有意引导弈桢联想到宸妃,先激生他的恐惧心理,而忽然变得敏锐的听觉、感观,让弈桢难以适应,心虚,恐惧,导致恶梦连连,他会相信真的有施氏的冤魂尚在禁内游荡。
至于那张绢帕,遇热呈字延迟燃毁的手段对于羽士而言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羿桢被废,但这还不是晏迟对他的最终规划,羿桢暂时苟活,对他还有作用。
是得想办法彻底让付螽脱身宫闱。
但这事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芳期回到相邸,没有听见系统上线的“叮咚”声,料想虽说她听从吩咐未取分文抱酬替晏迟做了一道大菜,但对于建交的主线任务却毫无帮助,看来美食策略是行不通了,晏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的厨艺就把她引为知己良朋,还得想办法弄得“莫须有”涉事名单,给予晏大夫复仇之路鼎力相助才有望达成目的。
可常映把文进斋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一无的获。
芳期虽知道祖父在冠春园里还有一间书房,但冠春园可不同于风墅,夜间除了文捷之外并没有其余仆婢值守,纵然常映艺高人胆大,但芳期却不敢行险,万一被哪个值夜的丫鬟碰巧瞅见了潜入的“贼人”,祖父怕是立马就会反应过来是她在“行窃”。
且更不用说名单很有可能没个实体。
所以芳期又再一筹莫展了。
随着天气冷下来,日子似也开始变得短促,这一年将尽,街市上却一天赛过一天的热闹了,各色店铺里的货物补纳充足,做好了准备迎接采购年货的买客,而准备参加春闱的贡士也都陆续从各地赶来了临安,他们把如星罗棋布的客栈驿馆给挤得高挂“房满售磬”,于是各色的文会雅集就多了起来,有不少人家,已经在暗暗留意这些贡生了。
榜下捉婿难度太大,可得早早就相婿,最好是趁春闱前就定了亲事,才不怕好容易相中的东床快婿高中皇榜却被别家给“捉走”了,这就是比谁眼光更毒辣,有时候因为相中的女婿勇夺状头,说不定连岳丈的名姓都能入天子之耳呢。
可覃逊却“按兵不动”,覃敬倒是急着赶赴各场文会,他不为女儿相婿,他就是想历练自己的眼光,但据芳期听闻,自家阿爷无异于一盏“明灯”,但凡被他赞为才华出众的举子,似乎无一例外都会在省试时折戟沉沙,好在是父亲还没四处显摆他“相中”的人,要不恐怕会被文生们避之唯恐不及了。
叔父覃牧也相当的忙碌,他是另一盏“明灯”,被不少同僚先“捉去”掌眼,好些“准岳丈”为了争覃学士的掌眼,先就得争夺一场。
芳期今年忍不住地想打听都有哪些寒门士子既有才干更具仗义,但她知道祖父若然“按兵不动”的话,二叔二婶必定不会满足她的好奇心,又没那么厚颜去寻徐二哥打听,故而只好借着美食讨好的机会,拐弯抹脚问二堂兄参加的文会上都遇着了哪些有趣的人事。
覃渊这两、三年虽不打算下场应试,但也会参加各种文会雅宴,一来见识一番别处文生的才学,再则也是历练自己的处世之道。
他这年纪的少年,还想不到芳期是因“恨嫁”,且以为三妹妹是真好奇他们的文会雅集呢。
就说起徐明溪来——
“二郎今年似乎尤其热衷文会,忙着跟那些个贡生举子结交,却也不知怎的,有一日就和王同安争起了诗魁,把个王同安比试得无地自容,他还当着人前训诫王同安,说若肯把心思当真用在学业文章上,少听信人云亦云,学长舌之徒中伤谤害他人,也不至于文不成武不就,学识品性皆无长进。”
六娘听得呆住,差点没把一颗蜜饯给从嘴里掉出来:“徐二哥竟这样严厉么?”
王同安是王棣的长孙,论来虽是徐明溪的侄辈,但比徐明溪只小不足一岁,从前也没听说过徐明溪端着长辈的架子批评过这位“侄儿”,六娘因为她的表哥李远帆和徐明溪交好,把徐明溪也当亲表哥看待,撒娇撒惯了的,听说徐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