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并无意义,她自恃而今的身份已然更非从前可比,把芳期当然更加低看了百来丈,于是一拉黄五娘:“三妹妹今日这般狂语,无非是当日听姑姥爷一席话,自以为就能张狂无忌,阿芝便随我去见姑姥爷,再请姑姥爷评断,今日究竟是我们错,还是三妹妹的错。”
芳期根本就不在意。
根据系统的提示,在原生世界,太子倒台来得比祖父倒台更早一些,她家祖父多奸诈啊,哪会上太子这艘破船,高蓓声以为她认了贵妃当干娘就能让祖父刮目相看了?哦,或许还真以为祖父惧内,拉着黄五娘这个王家的干女儿,保管能逼着祖父妥协。
这脑子……算了,人家的脑子如何关她何事。
于是覃逊终于知道芳期在干什么了。
忙着给他送来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但覃翁翁还是要替自家孙女撑腰的,他很理解不是孙女对付不了高黄二傻,而是二傻身后有王夫人这个长辈在撑腰。
“怎么,你们两觉得我家三娘冒犯了你们?”
“我家”和“你们”,内外有别就如同楚河汉界了。
覃逊冷哼一声:“我家三娘孝是不孝,仿佛由不着你们评价吧,你们是大妇的婢侍么,怎么为我家大妇跑起腿来了?又就算你们两个甘愿跑腿,却哪来的底气为虎作伥?我家三娘哪点说得不对了?她就是听我教导,平生最恶你们这等父母俱在,却腆颜认他人为父母的货色!黄五娘,今后你别来我家了,我跟你直说吧,王棣、王林兄弟二人我都不欢迎,更何况你。还有高六娘,你要真觉得你和公主、县主一般尊贵了,要不我替你请道恩旨,让官家赐你府邸自居?”
亲疏远近覃逊拿捏得分明,到底还给老夫人留着几分颜面。
又这日,覃逊根本就不等老妻先发火,他自己就先抱怨开来:“大妇真是越来越不知体统了,今日晏无端是我请来的贵客,结果偏让贵客目睹了这么场闹剧!高六娘也是个矝傲无知的,难怪和大妇活像茅石遇见厕板,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她自己也不掂掂斤两,贵妃认她这义女无非是便于摆控,她倒好,来我家住,把我的教诫当作耳边风,今天急赶着挑衅我家的女孩,真真不知所谓!”
老夫人知道她对王夫人的纵容,再犯了贸然站队的忌讳,多少理亏,只替高蓓声争取:“六丫头哪有这样不堪,我看晏无端对蓓儿确有几分好感。”
覃逊极其复杂地瞥了一眼老夫人,顿时也觉得有些心虚了:“总归是大妇糊涂,晏无端对六娘再有好感,也犯不着把六娘往贵妃系推,她究竟是要为自家谋益还是为贵妃谋益?”
老夫人颔首却不语。
覃逊也只能长叹一声气。
又说黄仙芝,她是高高兴兴来相邸小住,却灰头土脸被扫地出门,回去后又是一场放声痛哭,把黄琼梅烦得连椅子都坐不住,忍不住伸长脖子吼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还不怪你自己犯蠢,上回在自家都能被相邸的夫人羞辱一番,这回往人家里去竟还想着能扬眉吐气,你不挑衅覃三娘,覃相公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涂氏不敢和丈夫呛声,且只好暗地里拿话安慰:“芝儿莫急,阿娘答应你必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场气,覃相公如今护着覃三娘,无非还没死心利用她笼络晏三郎罢了,可只要贵妃出面,促成了晏三郎和高小娘子的婚事,覃三娘就再也没了作用,那时还不由得嫡母摆布?你以为今日仅你受辱?不,王夫人和高小娘子同样受了气辱,她们不会放过覃三娘。”
“可是阿娘,我就真的,和三表哥一点没有希望了?”原来黄仙芝在意的不仅仅是一口气。
涂氏也只能长叹一声了:“你姑母都不是真心赞成……芝儿就听你姑母的话吧,这世上的好男子多着呢,你姑母只有你这么个嫡亲的侄女,她必会为你的终生大事操心。”
涂氏这是一点都不知道贵妃和王夫人极其看重的棋子高氏女,在晏迟那方棋盘上的“定位”实辄和黄仙芝一点没有区别——姬侍——硬要说一点区别的话无非——晏大夫倒不在意高氏女有无十里红妆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