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皎被母亲这一巴掌直接给揍得大窘。
她都怕有十好几年没在屁股上挨过巴掌了,母亲最热衷的不是用那把“黄金尺”,要么打掌心要么抽小腿么?这、这、这……是真被自己给气糊涂了?
徐王氏定了定神,决定还是不先告诉女儿那些国事外患:“你姑姥爷和姑姥姥都提了和我们家联姻的话,但是有意让二娘给你做二嫂,你以为撺掇着你二哥和三娘跑去襄阳,这事就算成了?你这可是生生要把覃三娘给陷入绝境啊!无媒苟合,她这辈子都只能做妾,但你姑姥姥和大姨母可容得二娘为妻三娘为妾?到那时,覃三娘就只有死路一条,谁都救不了她!阿皎,你给我听好了,婚姻大事在我们徐家不容儿戏,亲长们绝不会惯着你们为所欲为。
覃三娘看清楚了时势,所以她选择了隐藏心思,只跟你二哥做兄妹,母亲感谢她,因为她的理智没让你二哥对我心生抱怨,没让你二哥执迷不悟毁了终生!你要告诉你二哥什么?告诉覃三娘忍着委屈成全了他,你这是要让你二哥终生遗憾不成?阿皎,换作你,你会不会为了个心悦的男子,背离家族终生不见父母,你有没有这样的狠心?!”
明皎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件事就这么算过去了,你二哥肯定会消沉一段,我不想逼他,你阿爷也不想逼他,家里没有人想逼他,只要你别再添乱,好心办了坏事。”
“那阿期……”
“能护她的只有你姑姥爷,我会替她说好话,这一段儿连你和覃三娘都得少些来往,还有,别急着告诉你二哥覃家想和咱们联姻的事,这件事你翁翁还没决断呢,你要真想让二哥好,就记得我今日跟你说的这番话。”
徐王氏眼瞅着女儿已经点头了,才往外走,走两步又顿住,回转身再戳了明皎一指头:“亏你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打算着先斩后奏,撺掇着襄阳公说话让军营收容他们两,你是嫌襄阳军营还不够乱吧?紧赶着让鄂公和你姑姥爷结仇呢!”
这几个孩子,就没一个让人省心!
覃逊其实倒没着人紧盯芳期,不是因为他信得过自家孙女,是他信得过苏小娘不会放纵芳期胡来,但得知芳期果然没有“行差踏错”后,覃翁翁还是老怀安慰的。
只不过,王夫人就不这样想了。
她甚至气得跳脚。
要是覃芳期这孽庶跟着明溪私奔了,半途才被徐家拦截,她安排的人就会把这件事声张出去,这样一来明溪和辛家的婚事还不作罢?那就只能选择娶芳姿!而且她也有了借口把覃芳期重惩,先寻处道观把她关几年,错过了婚龄还能嫁得什么如意郎君?届时随便给她找个品行不佳屡考不第的白发儒生做填房,孽庶这辈子还想怎么蹦跶?
明明是一举两得的绝佳机会,怎想到却被覃芳期一句“兄妹之情”就轻易化解!
又正因为孽庶的“知情识趣”,徐家人不需要再依靠覃家帮助就能化解这件难题,果然徐王氏就不肯一口答应议定婚事了,芳姿的终生悬而未决,而她又不能逼迫太过,毕竟别说老夫人万万不可能因为芳姿的婚事激怒徐家,就连徐王氏虽说在徐门是掌执宗妇之事,可还是要听从徐尚书和徐砥的决断。
而根据王夫人现在掌握的情况,“孽庶”仿佛攀交上了晏三郎,这就不得不让王夫人警慎了。
诚然,晏迟的出身比不上徐明溪这样的名门子弟,更别说他虽是嫡子却失世子一位,但谁让晏迟受信于天家,且无论什么党系都还在争相拉拢呢?虽然是有冯莱这么一门敌怨,可如今冯莱下场如何?晏迟的炙手可热都不用指日可待了,他现今已然是如日中天。
且他还不比得那些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子,是一个单身青俊,气度不凡容貌出众,覃芳期若是和他成了事,那是绝对的高攀喜嫁!
又根据王夫人对覃逊这位翁爹的了解,只要晏迟开了口,翁爹势必会乐意成全这门姻缘,而且会支持覃芳期风光大嫁,这个嫁出门的孽庶绝对不能是一盆泼出去的水,日后回门,覃芳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知母莫若女。
王夫人当然明白自己若让“孽庶”得此幸数,女儿芳姿就算如愿嫁进徐门也绝对不会快活,因为没有办法将覃芳期给践踏脚下,说不定反而要忍受覃芳期的奚落挑衅,芳姿忍不下这口气,就会发泄在徐家人身上,那么芳姿的处境就会更加糟糕。
所以王夫人不能容忍芳期“称心如意”。
这回她倒是挑了个翁爹在场的时候,特意赶去冠春园提议:“虽说是三娘这回还算守礼,拒绝了明溪一时糊涂跟着冲动行事,但谁知她继续留在富春的话,会否因为后悔再生出别的心思来?这般岁数的男女,可最易执迷儿女私情而忘了体统的,所以最好还是先让三娘回来,这段时间先且莫让她出门妥当。”
覃逊对王氏口说的“体统”二字不以为然,但见老妻显然也赞同,他也没有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老妻唱反调,再则他也的确琢磨着加强对芳期的磨练考较,玉不琢都不能成器呢,更何况那丫头俨然还是面必须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