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的讲述,一副波澜起伏的画面呈现在了柳云笙面前。
她默默地听着,仿佛看到了当年凌霄宗的壮举。
“只可惜,我们躲了这么久,那些人却依旧贼心不死,一直到现在,还再寻找我们。”
他的面色冷漠,眼神漠然,“所以才酿成诸般大祸。”
大祸?
直觉与苗王有关,柳云笙身体一颤,但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老者却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看着她面上的纠结,他朗声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出来,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得豪爽,可是柳云笙却不敢当真把心里所想的问出口,识趣地避开有关凌霄宗的问题,她有些踌躇,“苗王的追求的长生之术是否与凌霄宗有关系?”
“有!”
老者回答得毫不犹豫,他瞥了一眼失去声息的怨蛊,神色怔忪。
蛊虫的生命力果真强大,即使它早已是垂死挣扎,可是在心脏离体之后,依旧坚持了很长时间,这才死去。
这也意味着苗王最后的痕迹,在世间烟消云散。
发觉到他在观察怨蛊的尸体,柳云笙心思一动,随即蹲下了身子,“我一直在想,若是血蛊真的炼制成功,苗王该如何与它建立联系?难不成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怨蛊除掉吗?”
按照苗王的能力,也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别人想要杀怨蛊或许难如登天,可苗王想要杀自己的命蛊,却再轻易不过。
他足够狠,也有魄力,为了长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但柳云笙却依旧觉得另有隐情,事情应该不像她想象得那般简单。
不出她所料,老者果然知道,“不需要杀掉怨蛊,否则就算他真的与血蛊绑定,对自己也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他低声说着,旋即话锋一转,“你见过血蛊吗?”
柳云笙下意识想要回答,但是对上老者冷峻的目光时,又不自觉地思索起来,“我见到的时候,它还没有成型,似虫非虫,只进化出了半截身体。”
这也是柳云笙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按照柳若芷他们的说法,血蛊马上就可以诞生,可直到最后,它的身体依旧没有长成。
“说不定它只有半截身体呢?”
眼看着她第一时间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老者似笑非笑,“苗疆历史有记载过,血蛊到底是什么样子吗?”
“我曾经听师父说过,任何一种蛊虫都有成为血蛊的机会,它的种类本就是不确定的。”
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血蛊,即使苗疆的历史上曾记录下了这种虫子,可是虫骨自始至终只有一块,没有虫骨的血蛊真的有用吗?
如果传道授课,那么柳云笙一定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她不仅可以极快地理解师父的意思,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老者温和地看着她,轻轻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血蛊本来就不存在呢?”
“怎么可能?”
柳云笙猛地抬头,语气颤颤,“如果不存在,苗王又怎么可能活了这么久?”
血蛊在苗王显现的功效做不得假,一直源源不断地为苗王输送生气,以至于他已经年近一百五十岁,却只有中年的模样,更何况,那还只是一只尚未完全的蛊。
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老者无奈笑了笑,“我并不是否定血蛊,只是血蛊本就算不得是一只真正的蛊虫。”
血蛊到底是怎样炼成的。
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但却又都心知肚明。
它是用万千人的精血凝练而成,再辅以虫骨,可不管怎样说,它都不是一个真正的生物。
蛊术即使再神奇,也没有将一件死物变成活物的能力。
思及此,柳云笙只觉得思绪豁然开朗,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怨蛊,“您的意思是,也许它就是未来的血蛊。”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一只正常的怨蛊即使进化,最多也只有半人高。
可苗王这只却远远超过了一个成年人,先前柳云笙只以为他用了特殊的办法,可现在想来,许是他将那只残缺的血蛊喂给了怨蛊,这才让它得以超常进化。
而与之相对,命蛊的生命力越旺盛,宿主的寿命就会越长。
“难怪……”
她低声喃喃着,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那蛊王吞了血蛊,我……又吃了虫骨,寿命岂不是……”
柳云笙无法形容老者此刻的眼神,既欣慰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对,阴差阳错之下,你确实具备了长生的关键条件。”
老者说着,有些叹息,谁能想到,有些人终其一生求之不得的,却轻而易举地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长生。这是一个仅听名字就让人忍不住热血澎拜的词语,但柳云笙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她古怪地看着自己,沉默许久,这才试探性地低问,“这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