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穿透得实在太深，纵使厉害如苗王在没有反应过来的前提下，也避无可避，被扎了个透心凉。

听着护法状似疯狂的笑容，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费力地后退几步，试图将剑从身体里拔出来。

可是苗王哪里知道，护法这一次是下了狠手，生怕他死不了，一刀正中心脏，即使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再强，此刻也无济于事。

用力摇摇头，强忍着因为剧痛抽搐的身体，苗王狠狠地咬着牙，心念一动，召唤起了一直被藏在暗处的怨蛊。

因为护法的再三劝说，他满心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不会有问题，这才没有将怨蛊带在身边。

可没有想到，原来他身边早就藏着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可笑他自以为聪明一世，却被最看不起的护法算计得死死的。

看着护法那张因为大仇得报而越发扭曲不堪的脸，苗王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几分恍然，“你……你和柳若芷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护法没有说话，但是柳云笙却笑了起来，“王上此话从何说起？勾结这个词也太过难听了吧，我们只是合作罢了，就像之前我与你合作一般。”

“够了，你这个贱人！”

苗王猛地出声打断了她，此刻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恼怒地瞪着柳云笙，心里涌出了无数悔意。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被他阴狠入骨的眼神瞪着，柳云笙嘴角含着的淡笑缓缓落了下去，“你在骂谁？”

她的五官经过了一番特意修饰，完美复刻了柳若芷脸部细节，笑起来格外清纯可人，但不笑的时候，却又异常阴暗，尤其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似，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护法已经习惯了柳云笙这副表情，可苗王显然还不适应。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大脑已经格外昏沉，被柳云笙这样看着，他的身体甚至控制不住地打了冷颤。

可此刻，他不能露出半点儿惧色。

艰难地从握着剑刃，苗王的身体缓缓移动，试图将锐利的长剑从血肉中移出来。

护法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却并未阻止。

他对自己的手法很是自信，苗王所受到的是致命伤。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有着超乎寻常的生机补充，这一剑下去，他早就死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没有了血蛊，他迟早都是要死的，如今的他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当真决定了要背叛我？”

在剑离开身体的瞬间，血液流了出来，苗王手疾眼快，迅速地点在了身前的几个大穴上，强行制止住了喷发的鲜血。

可这也只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接连受了几次伤，苗王的身体此刻如同一个漏斗，生机不断的流逝。

再这么下去，恐怕他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立刻暴毙。

从未有一次，苗王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可他仍然不肯放弃，“你跟她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他的声音嘶哑，但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缓和，看着护法的眼神平静，仿佛根本不在意对方刺中了自己一剑。

见此，柳云笙哼笑了一声，这苗王倒也算是个人物。

到了这般危急的情况，却依旧不慌不忙，还在试图说服护法回到自己的身边。

但护法却根本不为所动，跟随了苗王多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位王上是个什么性格。

有功之人，他未必会记得住，可是背叛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没有好下场。

他之前的遭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是跟着你又能让我得到什么？”

护法冷嗤着，眼神不屑，“我为你任劳任怨那么多年，最后你给我的不依旧是一场酷刑吗？”

他指着自己恐怖的面容，声声泣血，“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就算是做梦，也想把你刮了以解心头之恨。”

直视着他眼中的仇恨，苗王蹙了蹙眉，有些后悔。

只不过他悔的并不是对护法下手，而是没有斩草除根，当时如果他再狠一点，就应该把护法杀了了事。

可惜现在，一步错步步错。

苗王头疼地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将死蛊士召回到自己的身边，心中却越发着急起来。

他不断地看向门外，但大门依旧紧闭，丝毫没有动静。

而他并不知道，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却早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柳云笙惋惜地摇摇头，轻声细语，“你在等谁？”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但落在全身紧绷的苗王耳中，却让他忍不住吓了一跳。

他警惕地眯起双眼，含着敌意，没有回答。

可他不说，护法拧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怨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