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
此刻柳云笙已然陷入了麻木,苗王所居的屋子距离极近,被迫听了一出活春宫的她,觉得耳朵都被污染了。
“王上,您轻点……”
屋中,柳若芷的叫声不断传来,欢愉中带着一丝痛苦,丝毫不像当初在京城中极尽风光的世家贵女,反而更像是从青楼出来的一般。
柳云笙默默地听着,手中握着的石头已被她捂热。
她一直在试图调整石头的位置,可仅仅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虽然不知道柳若芷为什么要将她藏起来,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仇人手里。
猛地将尖锐的一头狠狠地扎在了手心中,剧痛让柳云笙差点低呼出声,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勉强将痛苦压抑住。
而随着血液的涌出,她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但可惜的是,这样的效果非常微弱,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疼痛只能令她保持短暂的清醒,想要恢复行动能力,只能等迷药的效果消失。
或者,使用另外一个办法。
她心头凝重,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迷药伴随着呼吸进入血液中,致人麻木,所以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想要使迷药失去效果,放血是最快的办法。
可身处敌方营地中,如何放血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人体失血一旦超过两千毫升,就会立刻昏迷不醒,而她只要把握这个范围,就可以安然无恙。
可是刺破掌心出血的速度实在太慢,以她身体愈合的速度,这才不过一刻钟,掌心的伤口就已凝固。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柳若芷从屋中出来,她也恢复不了,反而会被发现。
想要出血快,只能选择割断动脉。
思及此,柳云笙微微用力,再次划破掌心,利用疼痛恢复了一丝力气后,她喘息着抬起手,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看着即使在夜晚依旧寒光凛冽的刀刃,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柄匕首也算是她的老朋友了,从蛮夷战场一直到了苗疆,期间杀敌无数,不知道救了她多少回。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用来“割脉”,真是造化弄人。
她心中暗叹,随即面不改色,干脆利落地划在了手腕上。
眨眼间,血液顺着纤细的手腕缓缓流下,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柳云笙默默地等待着,屋中的“战况”也进行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感官慢慢的恢复,不过一刻钟,她可以支撑起身体。
屋中陷入了寂静,过了一会儿,她偏头望去,只见在烛火的照映下,窗子上勾勒出了一抹曼妙的身姿。
女子弯下腰身,从地上捡起衣物,一举一动在朦胧的窗纸上更显风情。
如果柳云笙是男子,此刻只怕会忍不住沉迷于这副令人遐想连篇的美景中。
可她并不是男人,如今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行动能力,因为缓慢的失血,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昏沉。
放血确实可以解除迷药,但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却让她的身体加重了负担。
这显然不是一个逃跑的时机。
若是只有柳若芷知道,便也罢了,万一被其他人发现,那她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柳云笙飞快地思考着,但柳若芷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概是因为她从没有忘记丢在外面的柳云笙,与苗王一番酣战过后,她竟然还残留着体力。
仓促地将衣服穿戴完毕之后,她看向了苗王,“王上,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此刻,苗王正处于餍足之中,他慵懒地躺在床上,闻言,这才抬起眼皮,看向了柳若芷。
这个女人的滋味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明明还是处子,但床上却十分放得开。他不缺女人,可对她却还是动了一点心思。
也许实施计划时可以换一个方法,到时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
苗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却并没有看到,在他意动之时,柳若芷低垂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
“今日你也累了,那就先下去吧。”
有了想法之后,苗王的表情更加柔和,他微微挥手,冲着柳若芷吩咐道。
此时的柳若芷再不复往日那般心高气傲,她恭顺地跪在苗王面前,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是。”
她柔媚地答了一句之后,缓缓起身退出了房间。
将屋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柳云笙做出了决定。
她极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将药粉洒在了手腕上。
她的手法极为精准,刀口平整,伤口不深不浅,既可以保证血液适量流出,又不至于太深无法止血。
药粉在沾染上伤口时,激了一阵剧痛,但效果却极为显著,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