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说完这句话后,慕夜溟就算有再大的气都发不出来。
明明是最害羞的一个人,但某些时候胆子却比任何人都要大。
望着她一张娇俏的小脸,慕夜溟又好气又好笑,先前一腔怒气直到此刻全都被扑灭。
到最后,他只能看着她无辜的小脸,强行板起脸教训,“在伤好之前不可以下床。”
“可是……”
“没有可是!”
柳云笙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容置疑的表情,试图反抗。
但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心软一般,这一次慕夜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着脸转身离开。
至此,柳云笙悲惨的养伤生活,正式开始了。
不同于往常,慕夜溟这次格外坚持,除了每天固定的一大碗汤药之外,还不准她下床走动。
无论柳云笙怎么撒娇卖萌,他都铁了心一样无动于衷。
“我……”
“把药喝掉,我还要去跟城主商量接下来的攻城事宜。”
难闻的中药味飘荡在鼻尖,柳云笙小脸皱成一团,身子微微地往后移了移,试图商量,“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讨论,毕竟蛊山的情况我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了蛊山有了阴影,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想都没想径直打断。
“不行,你不需要参加,只要乖乖养伤就好了。”
“……”
无奈!
此刻的柳云笙满心无奈,这样的情景在几天之内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
有意想要反抗,可慕夜溟比她还要更加坚持,一旦她拒绝喝药,他绝对可以在这里耗几个时辰。
这还让人怎么任性?
柳云笙默默吐槽着,不忿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只能认命地接过碗,将早已经温好的药一饮而尽。
可被瞪了的慕夜溟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紧紧盯着她把药喝完,这才松开了眉头。
适时地把藏在掌心中的蜜饯拿出来,他柔声安抚道,“乖,喝了药就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就回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谁要接受啊?
他的掌心莹白,衬得蜜饯颜色越发鲜艳,看上去仿佛更加美味了几分。
柳云笙一边吐槽着,但身体还是极为诚实地把蜜饯接了过去。
软软的果肉刚进嘴时,一阵香甜的气息便溢满了口腔,瞬间把中药残留的苦涩冲淡。
柳云笙本不爱吃甜物,可是如今尝着这蜜饯,竟也觉得刚刚好。
漂亮的小脸猛地舒展开来,她就像一只加大号的猫咪一般,慵懒地躺在了床上,姿态娇憨。
这副模样看得慕夜溟神色一软,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凝重终于得以消散了几分。
眼看着她懒懒地歪在床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的呼吸平稳之后,这才放心离去。
只是慕夜溟并不知道,在他踏出账门的一瞬间,原本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柳云笙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大眼睛晶亮,紧紧盯着门口,过了良久,直到发现再没有人后,突然一跃而起。
她的身姿轻盈,提气跃在半空时丝毫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
这些天,慕夜溟几乎将朝幽阁储存在伏浅的珍材异宝都用光了。
一想到那些已经变成了药渣的珍贵药材,她就止不住地一阵心疼,那些可都是宝贝,以她的伤用上这些根本都是大材小用。
可慕夜溟一意孤行,刚刚撞在枪口上,柳云笙又不敢再提出异议,到最后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把送来的药全部喝下。
她的身体在药物的滋养下已经不能说是康复,分明就是补过头了。
感受着丹田处充盈的气息,她尝试着运转着内功,却惊讶地发现,这些天虽然没有练功,但情况却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
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她不爽地撇了撇嘴,却也不得不悲哀的认清了一个事实,她苦心练功这么长时间,却还不如几天药物进补。
正在她沉浸于自己真的如此笨的怀疑中时,耳边再度传来一阵悠扬的竹笛声。
同一时间,柳云笙委屈的表情猛然一变,眸光微微凝起,闪烁出锐利的光芒。
她微微转头,拉开了大帐,不远处山林云雾弥漫,在经过上次虫群吞噬过人之后,蛊山的毒雾越发浓郁,已经快要蔓延到山下来了。
在慕夜溟的严令之下,所有人都不准再踏入蛊山之中,于是攻城事宜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但有一点,柳云笙并没有告诉他。
自从他们狼狈撤回来的第二日起,每当下午时分,笛声便会按时响起。
一开始,柳云笙以为是营中有人在吹笛,可是经过询问才知道,是从山中传来的。
而且这个位置的选定很是奇特。对方像是冲着她来的一样,笛声的范围不远不近,却正好能让她听到。
至于慕夜溟所在的主帐,根本听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