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夜色幽暗寂静,虽然附近一直有火把矗立,可四周却还是十分昏暗。
寂静的营帐中,柳云笙默默地躺在床上,用眼神控诉着不远处的慕夜溟:“我已经……”
“你已经没事了。但浣羽说,你的伤还需要再养两天。”
慕夜溟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动着笑意。
分明就是故意的。
柳云笙不忿地咬了咬牙,哪能猜不到他的心思。
看着她即将炸毛的模样,慕夜溟微扬唇角,手下转动着轮椅靠了过来。
“别生气了,最近你在军中名头太盛,被秦贵妃他们知道,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摸着她鬓角的发丝,动作极尽温柔。
柳云笙收起玩笑的心思,一提到秦贵妃,也严肃了起来。
秀丽的双眸寒气蔓延,她坐起了身:“还要再等吗?”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她了解慕夜溟,隐忍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祖父突然失踪,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现在祖父安然回来,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果然,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慕夜溟低垂眼眸,脸上的表情莫测。
“京城来信,白媚歌已经坐不住了。”
这并不奇怪,算算时间,奏折也该抵达京城了。
凌王爷平安回归,仅仅这一个消息,就足以在京城掀起一场风暴。
白媚歌之前就一直小动作不断,她与慕夜溟离开京城,只怕对方早已变本加厉。
柳云笙皱皱眉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她想做什么?”
抬眼看着她嫌恶的表情,慕夜溟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毒!”
“她大概是想斩草除根了。”
柳云笙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对于白媚歌的手段,她再熟悉不过,翻来覆去就那一点花样。
但只要一想起对方竟然想对慕夜溟动手,她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杀意。
感受到她翻涌的情绪,慕夜溟将她的手紧握,“她伤不了我,而且这出戏也必须接着演下去。”
柳云笙被大手包裹着,暖意瞬间传遍了全身,躁动的心情微微平静,她抬眸疑问:“你想怎么做?”
“祖父已经回来,军中有他主持大局,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培养出了默契。
一句话落在柳云笙的耳朵里时,让她紧蹙的眉头骤然放松,“将计就计?”
轻柔中夹杂着一丝狡黠的女声回响在帐篷中,引得慕夜溟眼中起了笑意。
“放长线钓大鱼,白媚歌不足为惧,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动手,但你不想抓到她背后的人吗?”
当然想!
柳云笙微眯的眼睛中悄然溢出冷意,扯扯嘴角,盘旋在舌尖的那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
“秦贵妃……”
在京城之时,被那个女人明里暗里为难了很多次,情势所迫,柳云笙只能忍了下来。
可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那些事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么想着,柳云笙冷笑了一声,“那我可真是太迫不及待了。”
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慕夜溟失笑地摇摇头,但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还格外纵容地安抚道。
“对付她这件事先不急,我们的计划还要跟祖父商量一下,他还不知道白媚歌的所作所为。”
白媚歌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对于凌王爷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
二人当即去找了凌王爷。
慕夜溟刚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说出来时,他并不相信。
寂静的夜色中,凌王爷表情冷沉,,想都没想将慕夜溟的话打断,“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一边说着,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缓缓紧握。
望着他的神色,慕夜溟表情不变:“这么多年,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平心而论,白媚歌她真的像表面那样无辜吗?”
凌王爷默默地听着慕夜溟的话,面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低沉。
正如慕夜溟所说,白媚歌身上的端倪,他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查儿子和儿媳的死因,不是没有查到线索,但白媚歌嫁与他数十年。
即使对她没有多余的感情,但始终存着一些愧疚。
察觉到凌王爷的失措,慕夜溟不忍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祖父,这是我得到的情报,您若是不信,可自己看看。”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也不禁有些低沉。
毕竟他们现在谈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害他父母双亡的始作俑者。
眼眸被暗色浸满,慕夜溟默默地看着凌王爷。
昔日高大的身影已然有些佝偻,凌王爷颤抖着双手,犹豫一阵,才把那道密封着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