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息已经彻底紊乱,全身颤抖,后腰一片冰凉且剧痛。
张隆也长长吐息,捡起地上的木剑,朝我走来。
那女鬼也从黑暗中飘荡出来,一头油腻的黑发缠上他的肩膀,亲昵无比。
我捂着腰间,艰难地爬起来,看着他,眼神倔强。
张隆面无表情地走到我身前,踩着我的手腕,剑尖在我胸前一挑,一眼就看见了那块龙形玉佩。
他眼神一亮,附身就把我的玉佩摘走,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凤形的玉佩,两块高高举起,打量。
“为什么,那......那是思白的玉佩......”我咬着牙道。
“嗯,我听说这就是你父亲从苍山墓里带出来的东西,感觉并没有那么特殊啊。”
张隆说:“难道是开启大墓的钥匙之类的?”
我心中一惊,“你......居然......”
“呵,你不会以为我是随便选的陈家吧?”
张隆冷笑,“你有老黄保护,我自然动不得。所以我只能潜伏到陈家,一边逼迫那贴身的哑婆为我调查凤玉,一边等着你来娶亲。”
他顿了顿,“当然这只是顺带,不过陈家雄厚的财力也帮了我的大计不少,比如陈寿就帮我买下了这块炼尸的宝地。”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眼前边吊着的厚重木棺,收起玉佩。
“而现在,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从此,斩妖除魔的人士将重出江湖!”
“只是林小友......”
张隆的语气突然冰冷。
“你再也见不到那一天了!”
我全身开始战栗,心脏猛烈颤抖。
张隆笑了起来,手中木剑高举,朝我刺下。
鲜血飞溅!
地下河洞,亲王尸墓,阴暗潮湿。
黑色油腻的头发蔓延,犹如蛛网。
鲜血顺着聚成刺状的黑发上缓缓流淌,滴在我的脸上。
张隆看着我,满脸的难以置信,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黑发,浑身颤抖。
“怎......怎么会?”
那只一直任由驱使的女鬼,居然在刚刚背叛了他,一刺穿透了他的胸口。
“你做了......什么?”
他嘴中吐出一口血沫,眼皮突然一跳,“是刚刚你那道驱鬼符?”
“没错,我一直在等的就是现在。”
我冷静地和他对视,“因为那根本不是驱鬼符,而是驭鬼符啊。”
“......”
整个墓穴中静了很久,只有漂浮的女鬼,和她窸窸窣窣的长发蠕动声。
张隆沉默半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冰冷的血从空洞的伤口中慢慢涌出。
他跌跌撞撞地后腿几步,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心中默念咒语,操控着女鬼用黑发把张隆的四肢缠上。
感受着周身的冰冷,张隆忽然大笑起来:“好啊,真是好啊!”
我冷着满是血污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那么年轻,一招一式却能如此娴熟;明明涉世不深,心机却又如此成熟。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正面打赢我,反而把最后的杀招从一开始就藏起来。然后一步步引我轻敌,只为了一击毙命。”
张隆满脸赞叹:“我们道门,乃至整个玄界,很久都已经没出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
要是放在古代,你甚至可以登上天子堂,坐那连皇帝都要拜你的国师!”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轻声说着,看向了尚在昏迷的陈思白,“我只不过想保护身边的人罢了。”
“我们这种人,就不要奢求这些了。”
张隆眯眯眼,摇头道:“我和你爷爷都逃不过五病三缺的报应,更别说你了。
而且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下一代的孤命吧。”
“我和你不一样。”我说。
“不,一样的,因为历史的车轮早就已经开始转动了,你根本无法阻止!”
张隆大笑着狂吼:“你难道以为苍山阴煞是我散播的吗!
你以为现在觉醒的天下鬼物都是我一手催生的吗!”
我瞬间心悸,皱了下眉。
“太天真了,我不过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凡人,想要搭一趟顺风车而已,而且再说......”
张隆仰起头:“......我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
“你是说还有人在利用苍山煞气!”我站了起来。
那么黄爷爷那事的主谋另有其人?
“呵,自古以来,每逢天下大乱,牛鬼蛇神都会尽数而出,各显神通。”
张隆说:“我们道门又怎能落后,只是我学艺不精,轻敌大意,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就是有些......对不起师傅呀。”
说着,眼泪从他眼角的皱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