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转头,从头盔后面传出的声音倒很是平淡。
“你要问什么?”
“星图上的速度标注……”
曾奕星想要拿到航路星图也不怎么容易,毕竟得绕过兼任服务器的人工智能主机,只能凭着无线的星网讯号接受——所以今天的下载包还没下完呢,更别说解压解码了。
于是这个确实八百年没捡起来星图分析技能的年轻医生才反应过来——ISR有一只船队已经到了临近迁移航线的位置???!!!
“这个没错,船队已经统一通知了……但还是慢了点。”
正常来说第一波怎么也应该……不过现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ISR两次跳跃后会撞上S.G.M.的船队,按照预期计算还有二十八个小时到三十个小时,虽然时间有所不足,但也能做些准备。”
全身都笼在黑色金属中的哨兵抬手,指尖在空中拉开了一片光幕。
“船队已经在调整阵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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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M.的船队已经在调整阵型了。
为了大部分人员的心理安定,这个消息并没有直接拿着喇叭往各艘飞船上喊,但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在所有命令都下完一圈,等待工作完成的时候,阿曼达·普林森对着整艘船上唯一能看见外面景象的窗户,茫然地前倾身体,伏了上去。
S.G.M.的迁移船队里,并没有多少擅长宇宙战的人和飞船在——毕竟这回暴露的都是S.G.M.的后勤基地,而位置基本上已经在混乱星域中利马斯特和伊洛尔中间夹着的地方过去也不是混乱星域闹腾得厉害的地方。就算去年ISR开始向着伊洛尔的方向侵入,他们也是真的没想到,就这么快,就需要逃走了。
抱怨告死鸟根本就是在迁怒而已。
阿曼达自己也知道。
可是假如连一个迁怒的对象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坚持着带人整合完毕,走上逃跑这条路的勇气。
而且告死鸟这家伙本来也不无辜不是吗?
——等等!
现在并不是把精力放到批判这家伙的好时间。
还有二十多个小时之后就要迎面撞上S.G.M.了,想这些是怕自己死得太慢吗!
女人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把自己的精神全都转到正在调整阵型的船队上。
S.G.M.的船队实在是没什么经验,那就按照最传统的球形阵结阵;能雇佣的可信佣兵也不多,但不管可不可信吧,不可信就干脆隔离在船队最外围,不管逃跑还是趁乱打劫都伤害不到船队最里面的向导;船队最前方的舰炮已经充能完毕,十个小时后开始预热,在第一处星门前出现空间震荡就开始第一轮齐射……
——应该没错了吧?
——应该不差什么了吧?
阿曼达手指痉挛一般在窗户上扣扣收收,在透明的材质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女人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无尽黑暗和其中漂浮着的飞船,细碎的光泽在瞳孔中飞快闪动,那是代表着思考或者正陷入沉默的样子。
——告死鸟,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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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号正在前往的位置?”
对于老少二人组的提问,人工智能这一回似乎也做不到第一时间用陈小先生能听懂的话语来回答这件事情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Ⅸ的电子女音若无其事地重新响起了。
“英杰,你看过体育比赛吗?我们就是队伍中的自由人。”
——不,我看过我也不懂啊!你这个比喻太奇怪了我完全不理解!
——小四你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先生有什么奇怪的期望吗!
随着学习词汇量日益丰富的同时,陈容声涉及到的知识面也越来越广,只不过不知道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
就像是人工智能这一回说的东西就让陈小先生一脸懵逼。
体育比赛他也就是看看,真的不明白啊!
不过人工智能这一回是真的不打算继续给男孩儿进行讲解了。
它干脆地在舱室里拉出一副光幕,给老少二人组投影出了S.G.M.船队此刻的调整过程。
然后就谁都不知道它又藏到哪里去了。
毕竟Ⅸ是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程序,在它不回答你的时候,谁知道它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把线程放在关注你上面呢?
陈容声很是理解地叹了口气。
年幼的华夏小先生打开了自己已经不知道要求Ⅸ灌了多少知识进去的终端,熟练地打开搜索功能,决定和夏~一起研究怎么看懂眼前这一副还在不停变动的小星图。
当然,青霜号正在前往的位置在星图上已经被Ⅸ用格外亮眼的闪光银蓝标注,不然他们根本连自己正在怎么动都不知道。
观景室已经彻底被封闭了——不管是陈容声还是夏梵特都没想到在透明的高强度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