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服气?”
戚继光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我可不能服气。”
“你说吧。”胡宗宪往后一躺,闭上了双眼,“有些事情,我也该给你们交代了。”
于可远:“戚将军的两位令郎入东流学院,能否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拥有了东流书院的身份。这就涉及朝堂的党政了,严党大数官员以理学门生自居,清流官员皆是心学门生。从眼下的局势看,若景王病体不愈,将来入继大统的必定是裕王,严党倒台不可避免。到了那时……”
说到这里,于可远不由望向胡宗宪。
胡宗宪虽然没有睁眼,却知道于可远在看他,缓缓道,“不必忌讳,有什么说什么。”
“到那时,胡部堂恐怕自身难保,会被拖累。但戚将军和俞将军是无辜的,不该受到牵连。胡部堂让戚将军的两位令郎加入东流书院,无非是想着将来事发,清流一脉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戚将军一家。”
戚继光直接跪了下来,双眼通红,“大人,您身体都这样,还是不要为卑职奔波了!”
胡宗宪依然十分平静,“莫要做小女子态,你以为我是救你吗?朝务、政务、军务,被官场所误已非一时,我自问不干净,没有严师的鼎力相助,更不会坐到这个位置,将来何种苦果,都是应该。但你,俞大猷,赵云安,你们这些人,都是实心为国的,你们若被牵连,是朝廷的损失,是百姓的损失,千秋万代之后,我身上恐怕也要背上一层残害忠良的骂名。我之后,抗倭仍要有人承继,保家卫国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肩膀上了。无论为我,为朝廷,还是为你们自己,这些事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戚继光闷在那里不说话。
俞大猷抑制不住激动,“部堂,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程度的!您这些年为朝廷立下的功劳,皇上都在心里记着,属下们也会维护您到底的!”
胡宗宪望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接着道:“但愿如此吧。”
他睁开双眼,望着渐渐晦暗下来的天光,巨大的黑暗不断包裹下来,心中那团火仿佛渐渐熄灭了,“少年激昂,一当快意似水云;晚来困厄,久欲抛身向烟霞。奈何,奈何啊!”
于可远不无感慨道:“修自身易,修官身难,身处这个时局,我们都无可奈何。”
胡宗宪:“以你的才情智慧,若能站对队伍,将来步入官场,必将平步青云。有句话,希望你能牢记心里。”
于可远:“请部堂赐教。”
胡宗宪:“从那三首青词来看,心学或理学显然都不适合你,若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更喜欢王禅老祖的纵横理论吧?”
王禅老祖,就是教育出了苏秦、张仪、孙膑和庞涓等名垂史册的权谋家的鬼谷子。
胡宗宪这样说,就是暗示于可远做事不择手段,全为自己所谋。
于可远干脆地回道:“是。”
“这没什么不好,用你的话讲,修自身易,修官身难,在官场上,本就没有对错善恶,这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但唯有一条,做官,为自己七分,为朝廷两分,至少也要为天下百姓留一分。你能做到吗?”胡宗宪平静地望着于可远,那双眸子却仿佛在汹涌着潮水。
“能。”
于可远诚实地回答。
在官场,无论你如何谋利谋权谋财谋色,这些目的上,总要糊一层仁义道德。仁义道德的表象越多,隐藏起来的私利就越容易谋取。
所以,有些时候,为百姓谋福利,为朝廷谋福利,也是在为自己谋福利。
胡宗宪的脸展开了,笑道:“这是你我的约定,是君子之约。”
“永铭于心,不敢违背。”于可远郑重地回道。
“好,我相信你。”胡宗宪大笑两声,然后望向一旁的俞大猷,道:“你家那小顽童之前来信说,于可远托他向你给自己妹妹寻个谋生的差事。你们就当着面,慢谈吧。”
俞大猷还没从胡宗宪刚刚的那番坦白中回过神来,听到胡宗宪喊他,怔愣了好一会,仍是一脸沮丧。
“讲,我能办到,一定帮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