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衣当年大破野牛寨,已经是一两年之前的事情了。
而途牛山地处的位置比较偏僻,也真的是没什么人在这种地方占山为王。
所以这山寨也就荒废了。
大当家的这一伙人占据了这山寨,却因为本身状况,更是顾不上对此进行任何翻修。
因此这山寨现如今看上去,仍旧是破败的厉害。
建筑坍塌的坍塌,漏顶的漏顶。
山寨之中活动的人,一个个都面有菜色,两眼迷茫,不知道未来在什么地方。
苏陌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魏紫衣却是摇头晃脑:“作孽啊,作孽。”
“……你住口。”
苏陌白了她一眼。
句不好听的,一伙山贼沦落至此,却也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可问题是,这大当家的做山贼做了多久姑且不论,主要抢夺的对象,好像还是自己。
结果两次也没抢什么东西,却偏偏下场挺惨,倒是让人有些唏嘘不以。
方才这位大当家的询问苏陌,车队之中可有精通医术之人?
这自然是有的。
悬壶亭的小司徒,不敢放眼天下,然而整个东荒之中,又有几个人敢比他更懂医术?
而大当家的听到苏陌肯定的回答之后,才了一件事情。
他们这一路来此,真心颇为不易。
毕竟是做贼的。
做贼心虚这一点,在他们的身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深入东城之后,完全不敢走在明目张胆之间。
只敢从一些门派缝隙,势力边缘小心探索。
却也因此频频遭遇凶险,以至于损兵折将。
而在他们即将抵达这途牛山之前,却是路过了一处山谷。
山谷空空静寂,有小河流水。
大当家的当时让人去河边取水,结果却取回来了一个人。
等到大当家的定睛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这人的伤势极为严重,不仅仅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更是剑伤刀伤,内伤外伤齐聚。
按理来,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应该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可这人,却偏偏不死。
一口气吊着,让人看的好不忍心。
大当家的自问自己虽然是贼寇,可贼寇也终究是人。
野兽姑且也有兔死狐悲,更何况于人?
眼见于此,虽然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因为什么被人重伤至此。
但是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救他一救。
索性就将这人给带上了。
而带上这人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途牛山上的野牛寨。
大当家的只以为自己这慈善之心,感动了天地,好人终究是有好报。
当即更加用心照顾。
就连先前在村子里偷的一点白面,也全都进了此人的口。
只可惜,他们这寨子里没有人会医术。
那人一口气吊到现在,还是这半生不死的模样。
今日重新遇到苏陌,解开了先前的误会之后,大当家的这才起了求助之心。
只是这一番话完之后,苏陌倒是有些犹豫。
他有镖物在身,按理来不应该节外生枝。
有心想要让小司徒跟着这位大当家的去一趟山寨。
但还是那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当家的固然是貌似忠良,而且好像还有点傻乎乎的。
可毕竟还不够熟悉,如何能够让小司徒承担这里面的风险?
要自己陪着走一趟,镖车这边又实在是不能放心。
纠结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一行人一起走一遭。
若是大当家所是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假的,真有什么陷阱埋伏,料想也瞒不过苏陌的耳目。
结果上来一看,这才确定,这大当家的是真够惨的。
而山寨之中的这帮人,看到苏陌等人过来,第一个反应并非是见到了‘肥羊’的喜悦,反而是隐隐有些惧怕。
更有一个妇人当场就哭了:
“就当山贼没有什么活路的,咱们寻一处静寂之所,男耕女织怎么也能过活。
“好端端的何必跟那些人一样,跑去做那刀头舔血的营生?
“这下可好,被人给拿住了吧?
“这位英雄好汉,求求你放过他吧,他真的不是什么恶人。
“虽然是拦路抢劫,却也没抢到过什么东西。
“遇到强人还望风而逃,跑了这许多的路途,从西南跑到东城来挨饿啊……”
这妇人哭嚎,如杜鹃泣血,字字含泪。
大当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抖了抖自己的大环刀,以至于哗啦啦作响:
“你这败家婆娘,还不住口?苏总镖头什么时候拿住我了?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话之间小心翼翼的看了苏陌等人一眼。
苏陌等人赶紧点头。
那妇人一听,哭的更惨了:“自己都啃树皮了,还请什么客人?你拿什么请啊?”
“你赶紧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