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热潮牢牢地稳固在八点四十五到九点之间。
戚澄是打卡热潮里最早的那一拨,阿花则是最晚的那一波,尽管她和朋友合租在离公司步行距离只有十分钟的单身公寓,但每天仍旧是踩点进门。戚澄与她有默契,她习惯了每天给阿花的养生壶灌满纯净水,放上三朵菊花和六颗枸杞,按下开关帮阿花煮一壶养生茶。
这个习惯,只在她失去了表情的第一天因为迟到耽误了,往后的九十八天,每天照旧,从未改变。
当阿花嗓音嘹亮地叫着“我来啦”扑倒在工位上时,尚未打开音乐播放软件的阿明嘲笑她,他说:“喂,阿花,你这样喊,别人会误会我们公司的打卡机是声控的呢。”
阿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能顺利挤上电梯,每天最后五分钟的步行路程阿花都得改成狂奔。她总是一本正经地对所有人说自己是“狂奔五分钟,放瘫五小时”,下午两点前有任何事不要找她。
好不容易调整好气息,阿花转身用力踩住阿明的座椅靠背,把阿明死死地挤在工位的边缘,被挤得不能动弹的阿明连连求饶。
戚澄喜欢他们这样肆意玩笑,她也想这样和别人亲近,但总也掌握不好尺度,不是她尴尬就是别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