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县令媳妇的侄儿,姓庞。
这么说来,这些年,郭县令不但没丢官,反而升了?
“原来是你啊,郭县令。”夏梓晗就冷笑着看他,“没想到,九年未见,郭县令这官路倒是一路畅通啊。”
“这还是托郡主的福。”郭县令点头哈腰,肥肥的脑门上,泌出了一层细汗珠子。
夏梓晗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掌柜忙亲自过来给她倒茶,倒完后,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
夏梓晗抿了一口茶。
嗯,是上等的龙井,不错,只是,不是她最爱喝的。
夏梓晗放下茶杯,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拭着嘴角,道,“托我什么福,我可没有什么福给你,我还差点被你手底下的人给吓死。”
“那帮子蠢货该死,下官已经遵照郡主之意打了他们二十大板,还把他们关进了大牢,他们是生是死,只要郡主一句话。”
郭县令肥肥的脸,讨好的笑道。
他那张脸,太肥胖了,这一笑,整个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十分的难看。
夏梓晗记得,九年前,郭县令也胖,只是没有这么胖,现在,他比九年前还胖了一大圈,她真担心,他这么胖,走路能走的动?
那官衙里的椅子,不得被他坐塌了?
夏梓晗的脑子里,就想象着,郭县令把椅子坐塌了,摔了个四脚朝天的清静。
她嘴角抽了抽,用帕子遮住了脸上的笑,就道,“算了,打了二十大板子,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把他们都放了吧,不过,回去告诉他们,以后要好好当差,要是下次在敢胡作非为,就直接抓了他们,关他们一辈子。”
“是是是……下官遵命。”
郭县令松了一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液。
然后,夏梓晗就想起了她来淮河城的目的,就道,“听说,你的嫡长子被马老爷打死了,你和马家决定私下解决,是么?”
这件事,几乎传遍了整个淮河城,都传到京城去了,夏梓晗会知道,郭县令倒是没太惊讶。
他立马掉了几滴马尿,哽哽咽咽的道,“犬子命薄,竟然死的那么惨,哎……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心软,人家一哭……那马老爷,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马老爷也是好人,是淮河城出了名的好人,我也不能把好人往死里逼……”
在大盛,打死了人,有人证物证在,那是要犯法的。
不过,只要双方愿意私下解决,凶手的家属,就可以拿赎金把凶手赎出去,这赎金,受害者一半,另一半交给朝廷。
因为是杀人凶手,就算可以用赎金赎出去,朝廷也不会轻易视之,朝廷规定了杀人案子的赎金,最低价是五万两银子一条命。
而且,杀人凶手若是有功名或者官职在身的,赎金还得加倍,另外,这功名和官职也得革除,并且此人永生不得入朝为官。
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且还得永生不得入朝为官,连功名都得革除,这惩罚,可谓不小,所以,也没人敢轻易挑衅大盛朝廷的这个律法。
郭县令朝马家要价四十万两银子,按照大盛律例,郭县令得交一半上朝廷,另一半,是他嫡长子的买命钱。
这事,郭县令没有做错,是按照大盛律法来做的,不过,他拿嫡长子的买命银子,这种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郭县令没想到,夏梓晗会当面问他这件事。
为了表达他父子情深,他还嚎哭了一顿,哭的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夏梓晗皱眉,挥了挥手,“好了,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郭县令,还请节哀顺变。”
郭县令这才没哭了。
夏梓晗就提起了正事,“听说马家正在卖产业,打算筹备赎金,正好,我手上有一笔银子,打算置办一些产业,本来找了马太太,都谈妥了这件事,就差签文书,可马太太却突然反口,你说这事……给弄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马太太是被人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