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
白牧野没能掐死陈觅,陈觅反过来安慰他,“别哭了,这么大人还哭鼻子……是我不好,骗了你,但你也跟曾诗雨骗过我,扯平好不好?”
“好你的死人头,把小鸟还给我!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让她爱上我吗?”
好家伙。
现在爱没了。
死基佬的形象倒是屹立不倒。
陈觅,可真是谢谢你!
陈觅拉整病号服,真诚建议,“要不然你告诉她真相,我们再公平竞争?”
“公平你的死人头,当我傻逼吗?”白牧野又拽住陈觅的衣领使劲晃,“你救了她,拿命救了她……现在就是奥特曼,是光,是天上的太阳,是宇宙中心,放个屁他妈都是香的。”
“不至于。”
“我要是说了真相,不仅不能给你抹黑,还会让自己百口莫辩。”
花费多少精力才洗白前尘。
一旦提及私生子就是前功尽弃。哪怕是假的,都会暗示叶莺——有一有二还有三。
今天这个私生子是陈觅从中作梗,那明天又冒出一个呢?
没人想活得担惊受怕。
更何况,感情当中出现怀疑,就像堤坝生出裂隙,迟早要溃。
陈觅,活像个真假混卖的淘宝商家。哪怕事情败露,捉到了把柄去告状,他也能揪出真的那部分事实进行辩护,最后浑身是屎信用破产的,只能是他白牧野。
老阴比。
满肚子地沟油的混账东西。
陈觅笑起来,“所以你要弃权吗?”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场,好像不错。
白牧野抹把脸,眼神阴翳,“四个绑匪,除警方击毙的,你杀了两个。”
“嗯。”
现在只剩个哑巴。
审问进度很慢。
“我在法医那看过照片,尸体稀烂,做得不错。”上完春晚,继续染回白发的男人舔舔唇,难掩兴奋,“还有一个绑匪,幕后主使是那个叫林丽恩的逼婆娘,对吧?我全要了。”
陈觅垂眸。
“别耽误警方破案,别做太过。”
“你从来都是这句话……”白牧野不耐烦道:“可哪次我动手,你没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本质是一类人。
否则正常人,哪可能初次动手就能用撬棍让人肝脑涂地,多少该有点顾虑吧。最后成果一打四,带走两,比职业罪犯还职业。
陈觅舔下唇,“谁津津有味了?又不是变态。”
“你就是变态!”白牧野推他一下,站起身,“走了。”
“嗯。”
“下回别让老师和陈叔担心。”
“嗯。”
“你要是死了,我能不能帮你养老婆和小孩?”
“说你爹呢?”
“哈哈哈——”听到陈觅喷脏,白牧野笑起来,眉梢眼角全是得意,“那就好好活着……谢谢你,帮我救了小鸟,她要是出事我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天知道他接到电话,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男人。
抢不到女人,是失败。
保护不了一生所爱,是失格。
夜很凉。
明月撒清辉。
白发男人穿过浓夜,踩着月色,嚣张离去,背影仍是陈觅从小玩到大的跋扈少年。
陈觅从来知道,白牧野输得起。
就像白牧野从来知道,陈觅也想赢。
……
小时候到处参加钢琴比赛,陈觅永远是技巧最出色,奖杯拿最多的天才。可白牧野永远是掌声和反响最热烈的。
陈觅不爱钢琴,但擅长学习。
白牧野很爱,但学起来总不如他。
陈觅知道,他没法永远赢,音乐,说到底是感情的艺术。白牧野的光环越来越盛大,总有一天用生命演奏的少年会获得所有人的关注,赢过他。
他不打无胜算的仗。
也不想听到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受伤退出,是成全白牧野,也是放过自己。
母亲只是隐约察觉他的叛逆,白牧野却一眼洞悉他的险恶——彼时,他伤好后却不再练琴,少年像今天一样歇斯底里揪住他的衣领,一样泪流满面。
他问:“陈觅,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陈觅躺回病床。
清晰想起,自己是这么回答白牧野的,“输给谁都行,唯独不能输给你。”
小屁孩的心思。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是真的复杂。
他承认,追叶莺,一开始是有跟白牧野争的心态。可后来,已是没胜算的仗,他却还是想赢,发疯似的想赢。
不管不顾追求什么。
生来头一次。
他变得无比坚硬又万分脆弱,好似为她,可以变成杀无赦的剑和最牢固的铠,也能因为一个眼神和一点触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