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不知道这哥装逼给谁看,咆哮道:“陈觅你不是很行吗?为什么要答应家里相亲?你有病吗?非要来祸害我……”
他转头。
不解地看着王苑桐。
怎么能用祸害这个词?
“你……”
“你什么你,别用这种费解的眼神看我。你他妈谁啊,人民币吗?谁会一直喜欢你,臭傻逼,老娘早有男人了,lucas,啊啊啊啊啊……”
总有人说她王苑桐是在找替身。
每个男友都有陈觅的影子。
屁啊。
她喜欢的就是高高壮壮,轮廓分明的浓颜大帅哥好吗!
高中时代接触的人少,以为喜欢谁就是一辈子的事,对陈觅求而不得,跟个傻逼似的到处闹笑话。
想起这段黑历史,王苑桐恨不得连夜扛着火箭逃离地球。可念了大学,有的是机会玩,随便一个来华务工的混血男模都比陈觅好,又高又帅,还会疼人。
lucas,巴西帅哥。
身高192cm,比陈觅还高,可盐可甜。
除了黑,哪里都很好,下巴特别性感,幽默开朗还很壮观。主要是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得知她要回家相亲,连夜坐飞机走了,分手费都不要,还说以后再也不会踏足这片伤心地。
他真的不图她的钱。
天啊。
爱人的音容笑貌还萦绕脑海。
她怎么可能忘了日日夜夜的抵死缠绵。
看陈觅,便越发鬼火。
“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以为你跟曾诗雨分了,该对干妹妹下手了,结果中看不中用连白牧野都抢不过,废物点心……啊啊啊……lucas,怎么不接电话?”
王苑桐搁这歇斯底里。
陈觅却笑起来,“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
“滚,怎么,指望老娘为你终身不嫁,或者找栋楼跳吗?弱智啊,凭什么,凭你脸特别大吗?”王苑桐脱鞋打他,喝斥道:“去,是男人,想办法搅黄了。成天装逼装深沉装大尾巴狼,装不死你,到头来还不是要听家里相亲,还以为多有骨气呢。”
“骂够了没?”
“没,瞧你那张死人脸,烦死了,真觉得苦,怎么不从这里跳下去!”
跳啊跳啊,放她一条活路。
一想到余生要和陈觅度过,王苑桐就要疯。
陈觅还真想。
可是却不能。
他走了,家里怎么办?
无论开心还是难过,总该活着。
眼看激将法无用,王苑桐跳过去捡起鞋穿了,讥讽道:“你从来没有爱过谁,陈觅,你之所以待人好,就是指望别人来爱你、崇拜你。胆小鬼……难怪叶莺会选白牧野,比起你,白狗至少是活生生的人。”
地狱全是无爱之人。
若碰巧遇到人渣,其实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她夺走了你爱人的能力。
你还把这种残疾叫做成长。
王苑桐穿好鞋,跺跺脚。
擦干泪,不再发短信了。
女人戴起遮阳帽和墨镜,夹着包包昂首阔步走出去,大起大落的情绪把酒店工作人员都看呆。
王苑桐走都走了,似乎还嫌陈觅不够伤心,拉下墨镜幸灾乐祸笑,“知道吗?当初曾诗雨没被轮,我找的那群人一直在撬你房门,根、本、没、动、她,小婊子躲在厕所抽烟呢。白牧野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不让我告诉你,否则要我好瞧,我啊,以前真是怕死他了,嘻嘻嘻……”
两个小孩争玩具。
谦让的,十次有九次都要输。
王苑桐走了。
那天风和日丽。
午后的阳光过于明媚。
陈觅点了杯僵尸,喝得世界影影重重。于是本该遗忘的事一点点浮现,折断的手、白昊哭着叫哥哥、当时空气的温度……
车祸。
他折了手,白昊擦伤,肇事司机沉入河底,白牧野受到刺激,泪流满面。
三人回家,面对父母,陈觅只字不提当天的事。然后不断告诉白牧野,司机喝醉,是自己冲进河里的,不关他的事。
他不再学琴。
吊着只手。
虽然难受,但也如释重负。
然后最疼他的舅舅,死在来看他的路上。
翻车。
爆炸。
尸骨无存。
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一个陌生人车祸淹死,一个亲舅舅车祸烧死。
陈觅很早就明白报应的含义——不是悟性好,有慧根,而是因为他亲身经历了。
其实当天,从工地出来的司机没喝酒,只是太累,睡着了,你要明白就算是铁人打几天灰出来,也是站着都能睡着的。
疲劳驾驶。
差点撞到白昊。
暴怒的白牧野骑车去堵,为避让激动的少年,清醒过来的司机才拐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