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问津,有损天家威严。
景帝心中不由得一紧,但转瞬之间又恢复平静,看着许温书安慰道:“卿家多心了。”
“方正一拿着朕的名义在外开钱庄,怎能无人问津?朕就不信,真的没有百姓愿意信任朕么?”
许温书叹道:“陛下的面子自然是极重的,想来只要有陛下参与,必然会有响应,可响应者绝非百姓。”
“百姓目光短浅,锱铢必较,对凡事都充满戒惧,虽然现在生活有所好转,可毕竟都是穷日子过来的,万不可能因为外人的三两句就把自己的银子存到别人手上。天下钱庄开了这么多年,可又有几个百姓会把银子存到钱庄中呢?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将来新钱庄开门,其旁就是京城最红火的交易所,而银行门口则是门可罗雀。两相对照,民间一定会传出流言蜚语,甚至说是陛下想收拢民财不成也说不定。”
景帝脸色逐渐有些难看。
许温书苦涩道:“这也没什么,就假设这钱庄开起来了,门面也算红火,但是陛下想过没有,一家钱庄总会有无数问题出现。”
“尤其是当下的局势,天下银钱流通之快,财富增长之巨,举世罕见。一旦发生问题,就是前人从所未见的巨大困难,朝廷根本没有面对的经验。万一事情是从一家规模巨大且跟陛下有关联的钱庄暴露出来,无数民财受损,那毫无疑问对朝廷会产生双倍的打击。”
“天下万事,以稳字为先,没有万全把握绝不可行事。说句大逆不道之言,新钱庄在臣眼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眼下趁还没有建立,不如陛下早日收回成命。”
景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许温书说的这些话给他臊的面上火辣。
当初答应方正一大多是为了图名,并没有想这么多。
如今看来许温书说的确实有道理,万一钱庄出事影响到他这,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事了。
可转念又一想,当初方正一说的也有道理,银行非同于一般的钱庄却有其功用。
两相取舍,景帝倍感尴尬的同时犯了难。
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此事....不能撤回,朕意已决。”
许温书惊诧道:“难道陛下认为臣说的不对?”
“你有你的道理,方正一也有方正一的道理。眼下既然已经开始,岂有半途而废之理,朕不欲叫停,一切等有个结果再说吧。”景帝无奈道。
叫停?他倒是想叫停!
可事情都传到你户部耳朵里,朝中估计不少人都知道了,只不过户部跟钱粮关系太密才忍不住跳出来。
事情做了一半,说不做了,那下面人该怎么想?
至于许温书说的问题,那都是没发生的事...
“陛下,现在叫停还来得及,等后面再处理就麻烦了呀。”许温书劝解道。
景帝木着脸道:“方正一办事,朕是放心的。”
许温书不依不饶道:“陛下,建业侯确实有本事,可是他不是神仙啊!经营钱庄不是造火车,矿石扔到炉子里就能砸出来,这是要靠时间一点一点磨出来的,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越说景帝心里越没底,最终恼羞成怒道:“此事朕意已决,卿家先回吧,如果你不放心,那就去找方正一,你们俩商量出个对错再跟朕来说。”
......
时间一晃,已经是到了银行开业当日。
交易所旁的银行,显得神秘至极。
以往的酒楼或是其他店铺都是遮住招牌。
而这银行却是非同一般,整体都用红布包了起来,盖了个严实。
两日前银行就已经建成,了解内情的知道开的是钱庄,而不知情的百姓纷纷驻足而观。
而到了今日,银行门口则是聚集了大片的人。
来者个个都是身价不菲。
刘忠顺就站在银行门口频频拱手示好。
方正一躲在暗处观察着,今天来参加开业仪式的人都是提前内定的客户。
不过这些客户属实他妈不给力,计划跟实际终究差别巨大。
个个口头上都答应着存钱,但是最终拿出银子的不过都是万八千两,没有人敢下血本,他也不好逼迫这些人。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好在他还有多手准备。
今天开业只是个前菜,硬菜在后面,百姓才是重头戏。
而就在他不远处,许温书也是一身常服站在人群后。
自从上次觐见景帝之后,他就没有找方正一的心思。
陛下心意已决,再劝就是他不懂事了。
而且这事儿是方正一牵头儿的,陛下都不愿意放弃,方正一这面自然也不可能松口。
为今之计,只有现场来观察一番情况,之后再让景帝转变主意。
否则,这钱庄真弄起来,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