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粗壮火舌自神机营士兵身前猛然窜出。
飞雷炮加上大炮一齐发出了怒吼,那怒吼震天之声,瞬间便压倒了金军铁蹄在大地上制造的轰鸣。
不仅如此,神机营后方还布置了数排枪兵。
枪兵之后还有弓箭手呈四十五度角仰天射击。
如果说火炮是天雷滚滚,那火枪与弓箭齐发则可以说是倾盆暴雨!
而这暴雨...下的是锋利的尖刀!
这一刻的战场上出现了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一幕,浓烟遍布,箭弹如雨,长空划破,碎心震魂!
汹涌而激烈的金军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经被这股堪称神鬼之力的激射撕裂。
刹那间,前排的金军瞠目结舌,战马哀嘶...
他们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生命中最后一次痛苦的嚎叫,便已被后方的铁蹄踏成了肉泥,重返自然。
飞雷炮连片覆盖前方五十丈到七十丈的距离。
这片区域已然变成了惨无人道的轰炸区。
海量的黄黑色泥土从土地中被炸出,卷席着杂尘直冲天际。
一道道粗壮的烟柱凭空出现。
金人擅养战马,其铁骑更是闻名已久,攻如霹雳弦惊,势若枪出如龙。不过这一刻,这支无往不利的长枪却碰上了真正的铁板。
枪头再利...也是无济于事。
乌图还在后方疯狂策马向前,忽听耳边异响,极目远眺之下立时心神剧震。
看着人仰马翻的最前方已经是目眦欲裂。
尤其是那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烟土尘柱,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退!快退!!”
未知之物让人心生戒惧,而收割人命的未知之物则是让人惊恐无比。
不过,此刻的命令已经晚了...
乌图的咆哮已经被轰隆作响的爆炸声完美掩盖。
军纪严明的部队,从不许士兵后撤。
若是敢退,则死状更惨,从上到下俱罚。
此时严明的军纪已然成了负累,前排不断倒下,后方还在闷头向前。
更可怕的是...战马疯了,士兵根本驾驭不住!
要知道,战场上的战马怯场,或者受惊吓、尥蹶子的情况很少发生。
战马在体质、智力、耐力、爆发力等方面等具有明显优势,和普通马群依然是两个概念。
尤其是驯良后的战马,有胆量而不怯阵,听从指挥,步调一致,齐头并进。
金国的战马更是最好的马场中层层筛选出来,堪称马中万柳书院毕业,匹匹都是无数爱马士求之不得的。
不过,这再优良的战马,经历的也是针对常规战场的训练。
而此刻....它们面对的是‘妖术’!
畜生的理性远比人要差,但是依从兽性本能的能力显然要比人高出太多。
它们在人员密集,视界又底的情况下,依然察觉出了前方极为反常的形势。
这股诡异顿时让战马们陷入狂乱,战马的马y瞳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马群开始不顾一切的超前冲去,任由骑士死命勒着也毫无作用。
景帝依然无比冷静的站在龙撵一旁,一手搭在车辕上,顾盼如狼。
眼前的金军前一秒还凶悍至极,可现在却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
双方还为接刃,那些无数在草原上横行四方的猛士就已经人仰马翻。
有人被爆炸抛飞起数米高,有人则是被炮弹拦腰打断,更有甚者面部中弹激起蓬蓬血雾。
而最惨的还属安然无恙者。
人马俱在,面对如此威势都想转身逃离求得一线生机,可这转身的片刻又被队友重新裹挟回枪林炮雨之内。
有人仓惶之下被甩下马身,可怜一只脚还死死的勾在马蹬上,人头挨着地。
在粗粝的地面上,这人头宛如擦丝器上的奶酪,不断被刮擦消磨。
血肉伴着脑浆在地上划出一道浓赤的长痕...依稀还能看出眼球跳出了眼眶。
在经历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后才抹消了生命。
景国的军队主力还纹丝未动,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面对着这样的大好形势,景帝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喜悦,反而眼中多了一些茫然。
时代变了,真的变了!
火药诞生之初,他便有过设想,可是亲眼所见,方知此物凶猛。
没有精细的调兵遣将,绝妙的战法战阵。
仅凭着粗糙无比的面对面硬拼,便将对面强兵打的落花流水。
一辈子的心血...一辈子战争的总结,仿佛都随着这一刻化为乌有了。
不过,好在兵法还没过时。
景帝想着,侧目看向身旁的李元照,见他张着大嘴,面色潮红。
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情报之重,重于一切。乌图今日有此一败,败就败在情报不足,火器固然威猛,但是调兵得当未免没有战胜之机,这一点,你要谨记在心。”
李元照回过神,郑重的点了点头:“儿臣知晓了。”
“好,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