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棠这一觉睡的极深,大脑一片混沌,睡得浑浑噩噩,像是恨不得把这两天缺的觉全补回来似的,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住了才慢慢醒了过来。
入眼的第一眼是眼前正拉开自己衣领拉链的一只大手。这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带茧,她下意识的想抬眼去看是谁。只是刚醒过来大脑还有些懵,眼前朦胧一片,看什么都带着重影,喉咙也疼的厉害,过了两三秒后才看清眼前那张表情淡然如水到近乎寡淡的脸。
“小族长?”
她使劲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
四目相对,张起灵还保持着手指拉开拉链的动作,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不禁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
对方眉眼深邃,表情淡然,稍长的刘海下,有着张海棠最喜欢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比长白山上的雪还要纯净的眼神,让人生不起任何邪念。
张海棠眼睛一扫,看见了床边的急救箱,也明白对方在给自己换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开口,嘶哑得如同吞了口沙,张海棠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昨晚。”低沉的声音才刚落下,一瓶水便递到了张海棠的嘴边。
她也不矫情,撑着身体靠坐了起来,伸着脖子大口吞咽了几下,冰凉的水淌过喉口,总算让犹如火烧的喉咙缓解了不少,但瓶口很快就被移开了。
她眨了下眼,看着他手里的水瓶,无意识的吞咽了两下。
吞下去的水有些咸,应该是放了盐的缘故,喉咙的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烧的厉害。
张海棠舔了下有些发白起皮的唇角,抬头看着他不说话,表情安静,汗湿的几缕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这平日里张扬的眉眼突然平和下来,居然莫名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张起灵淡淡道:“待会喝。”
她撇撇嘴,也知道现在不宜多喝,只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嗯。”她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
张起灵回答道:“一天一夜。”手下熟练的拆开纱布给她换药,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骨,困惑道:“怎么会睡这么久?其他人呢?”
张起灵如实回答道:“你受伤了陷入了昏迷,吴邪在照顾潘子。”
张海棠哦了一声,听到潘子找到了,心里终于放心。又问他这一次怎么去了那么久,有找到答案吗?
张起灵垂着头沉默的为她清理掉伤口周围的草药残渣,重新敷上新鲜磨碎的药草。
过程中难免碰到伤口,痛得张海棠哼唧了两声,抬了抬下巴让他轻一些,一看这老大爷的样明显就是这几年被伺候惯了。
见他不说话,张海棠嗤笑道:“陈文锦既然不信任我们,那她把吴邪扯进来做什么?好歹那也算是她侄子吧。”
张起灵淡淡道。“吴邪的出现是个变数。”说完,手下也把绷带给张海棠重新缠好。
听到这句话,张海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哑着喉咙古怪的笑了几声,“变数?我看不一定。”
哪知道耍帅不成,笑没几声,就因为话说太多,喉咙一痒便开始咳嗽,一咳嗽喉咙又痛的要命。
张海棠一边咳一边指了指那个水壶让张起灵递给她,再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来。
张海棠在心里暗骂道:我擦,我的喉咙没烧坏吧?
她抹了抹嘴,对着张起灵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姐又不是吴邪,几句话就能给耍得团团转。也可以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路下来老早就觉得奇怪,咱们被牵扯进来也算情有可原,可吴邪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天真可爱好拿捏吗?”说完又大大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喃了句,这俩人指定私下密谋了什么,但声音太小声,张起灵没听清。
张起灵摇摇头,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陈文锦到底在找什么?”张海棠突然问。
张起灵沉默了两秒,眼底透出几分戚戚的凉意,他轻声道:“她的终点。”
一听这句话,张海棠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她也……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消息,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涨,张海棠靠着坐了一会,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突然说道:“小族长……咱们这次出去后,我和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张起灵知道她的意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帐篷外突然钻进来一个身影,正是吴邪。他一看到张海棠,表情顿时一乐,“你可总算醒了,不枉小哥照顾你一宿,你们在聊什么?””
闻言,张海棠挑了下眉笑道:“在聊出去要去哪吃一顿,你去不去?”
“那肯定的,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吴邪指了指帐篷外,“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好胖子在营地找到点米,早上煮了些稀粥。”
张海棠正好也饿了,便撑着身子打算下床,结果脚一沾地就踉跄着往前扑去,张起灵反应极快的上去托住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