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勒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然后转身,看向依旧坐在病床上的斯塔克问:
“你支持孔苏还是阿米特?”
“……什么?”斯塔克有些疑惑不解。
“你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发生争斗吗?”
“为什么?”
“孔苏认为,只有在罪行发生之后,他才有审判和裁决的权力。”
“这有什么问题?”斯塔克问道。
“而阿米特认为,已经发生的罪行无可挽回,所以应该在罪行发生之前,就将罪徒杀死。”
“荒谬。”斯塔克评价道,他说:“如果按照这个理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罪徒。”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席勒看向斯塔克问道。
“你在我的思维殿堂中翻出了一些陈年旧事,因此断定,我应该被关入精神病院,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可我因为自己精神的异常伤害到别人了吗?因此进行过犯罪吗?那些异常不是只存在于我的脑海当中吗?”
“本质上来说,你在和阿米特做一样的事。”席勒盯着斯塔克的眼睛说道:“尽管他刚刚才杀死了我。”
斯塔克深吸一口气,他说:“我们并没有要审判你,也并不是把你关在这里……”
“那好吧,现在我就要离开这……”说完,席勒转身就走,一个黑影从他旁边掠过,斯塔克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席勒停住,耸了一下肩说:
“如果你会让我离开这,你今天就不会穿战衣来。”
说完,他瞥了一眼停在病房中央的那架战衣,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他说:“当初我递给你的那支烟,成了你现在对付我的武器。”
“在你用它杀死阿米特的时候,是否觉得自己非常正义?而在你现在用它来阻止我的时候,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做,可你因为我可能存在的危险性和强大不受控制的力量,就把我当做罪犯来监控,甚至是在必要的时候,不惜以武力胁迫……”
席勒走到斯塔克的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这种想法付出代价。”
就在斯塔克以为席勒会直接离开病房的时候,席勒却转身回到了病床上,背对着斯塔克躺下,不再出声了。
在席勒转头之前的那一瞬间,斯塔克确信自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失望,这让斯塔克开始动摇。
席勒并没有指责他,而只是把他行为的内在逻辑复述了一遍,而当这种逻辑被拿到台面上,明晃晃的进行剖析的时候,听起来就像阿米特的观念一样可笑。
这让斯塔克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毕竟,就如席勒所说的一样,席勒其实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精神异常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相反的,他现在不管是行为表现还是谈吐举止,都非常正常,甚至在之前,还利用自己的智慧造福了人类文明。
如果一个人生来带着一颗炸弹,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爆炸,伤到他人,那么他是否就应该被永久囚禁,什么也不能做?
在个体的自由与公众的安全之间,该选哪个?
在之前,斯塔克一直偏向于后者,但现在,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本质,天生带着炸弹是这个人的错吗?如果不是,那他为什么要为此付出被囚禁的代价?
即使是席勒,在被这样对待之后,依旧会感觉到深深的失望,那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人拥有崇高的思想,愿意牺牲自己,维护公众安全?
“你知道吗?他质问我的那个瞬间,我真的在思考,我们让他去住院,到底是真的为了治疗他,还是害怕他失控,从而威胁到我们?”
“我真的有权力这么做吗?在他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用看潜在罪犯的目光去看他?”
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斯塔克坐在桌子的一端,而史蒂夫坐在另一端,史蒂夫听到了他的问句,有些疑惑的说:“你为什么要穿战衣去探病?”
“不穿战衣,我要怎么过去?开车吗?你知道纽约的早高峰有多堵吗?!”斯塔克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我……”
史蒂夫捂住额头说:“你该不会又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吧?”
斯塔克叹了口气说:“我倒宁愿,他是像以往那样故意刺激我,而不是真的为此感到悲伤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