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这时候也来了,满眼都是哭泣的儿子,很心疼,又看到柳盼儿的侍卫打她的仆人,顿时怒了,对柳盼儿沉声说:“住手,以下犯上的东西,居然敢在本夫人面前撒野。德瑞夫人德高望重,难道一直纵奴行凶吗?”
柳盼儿继续坐在小凳子上,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夫人,“都说郑家是豪门大族,规矩礼仪最是规范。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在家你管不住刁奴,管不好顽劣稚子;对外,看到比你丈夫品级还高的诰命夫人不行礼,不分青红皂白就暴跳如雷。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到了扬州,我倒要跟扬州守备郑大人说说,这郑家的规矩,是不是都这样啊?”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暴跳如雷的郑夫人顿时愣在原地。刚刚她的确看到儿子先动手,还以为柳盼儿会服软,没想到这么强硬。
郑夫人脸上火辣辣的,转身拉着哭闹的儿子就走。
“慢着!”柳盼儿声音变大,也颇具威严,“给我女儿道歉,给我道歉!”
她平时不在意这些虚礼,既然这郑夫人和她的仆人拿腔拿调,柳盼儿也不惯着郑夫人。
郑夫人心里憋屈,被那么多人盯着,猛地转头,“明天就能到达金陵,你可知金陵候夫人是谁啊?”
柳盼儿听到这话,也不给郑夫人脸面,“反正不是你!”
“你!”郑夫人面色涨红,指着柳盼儿,“你这个······”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我可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圣旨上陛下夸我的话,多着呢。但凡你说我一句不好的话,都是说陛下错了。我倒要听听你郑夫人说得对,还是陛下说得对!”柳盼儿原本对自以为是的郑夫人印象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差。
就因为两个孩子玩闹,而且还是她儿子胡闹,就指责她的女儿,柳盼儿不能忍。拿腔拿调,上纲上线,狐假虎威,谁不会啊?
柳盼儿才不惯着郑夫人,毫不犹豫地给女儿撑腰。
郑夫人当然不会道歉,但此时被柳盼儿这么说,她下不来台,看向王嬷嬷骂道:“你这刁奴,就知道在外惹事,你去道歉。”
说完,郑夫人拉着儿子,转身就走了。
王嬷嬷心里苦,早知道她就不这么狂了,现在夫人都不敢正面对上的柳盼儿,她一个下人也不敢造次,打了自己两巴掌,才口齿不清地说:“德瑞夫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奴婢一般见识。”
柳盼儿见状,的确不好跟一个老仆一般见识。虽然之前这个老仆人出言不逊,但霍成达打了她两巴掌,再加上她自己又打了两巴掌,也算是惩罚了。
柳盼儿摆了摆手,“你走吧!转告你家夫人,别动歪脑筋找我麻烦。我柳盼儿一生气,她和郑家都承受不起。”
王嬷嬷低着头,不敢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李楠抱着柳盼儿的胳膊,小声问:“娘,我是不是惹祸了?”
柳盼儿笑了笑,摸摸李楠的脑袋,“没惹祸,就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要躲起来,而不是对抗。”
李楠颇为得意,翻个白眼,“郑家的那小子别看个子高,但他很瘦,下盘不稳。唐伯伯说,我下盘稳,扎马步扎得好,他打不过我,我才打的。”
柳盼儿轻笑,“好吧,这次你做得对,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别逞能。”
李蓉又问:“娘,明天到了金陵,郑夫人为难咱们怎么办?”
柳盼儿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金黄色的卷轴,“看到了吧?我这有圣旨呢,陛下夸我的话,好几百个字呢。遇到比你爹和我诰命高的,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跟我计较。比咱们低的,他们不敢因为一点小事得罪咱们。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呢!”
众人听到柳盼儿的话,再看到柳盼儿手里的圣旨,这才放下心来。尤其是唐云山、霍成达等人负责柳盼儿的安全,更不敢大意。
霍成达上前,轻声问:“夫人,属下想先行一步,去金陵查查郑夫人跟金陵候夫人有何关系?”
柳盼儿笑笑,“不用多此一举,你们私下里跟顾管事打听,比你们调查,能得到更多准确的消息。”
唐云山建议,“夫人,我们都知道您不想让成达辛苦,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们习惯了。之前李将军来信,告知我金陵城有个转回来的同僚,跟李将军关系不错,现在是金陵宣慰使。万一真有事情,咱们也能去报信。”
见唐云山这么说,柳盼儿斟酌片刻,点了点头,“那行,别空着手上门。带点香料和丝绸。”
霍成达摇了摇头,“夫人,这些东西还是等您过去,需要的时候,先送过去。我呢,先去金陵打探消息。”
唐云山也觉得霍成达的主意不错,“就是,要不然等到夫人去了京城,还得送一份礼,太破费了,更何况,还不一定能用得上。”
柳盼儿笑了,“那行,霍成达,你稍等片刻,我写了帖子,你先送过去,顺便打听。等我明天到了之后,后日正式去拜访。既然跟元青关系好,来一趟金陵也不容易,自然没有不上门的道理。”
虽说郑夫人不一定使用手段,也未必用得到金陵宣慰使张大人,但作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必定要去拜访。
霍成达听到柳盼儿这么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