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指着刘氏,“反了,你真是反了天了?你自己和离了,你就搅和别人家也和离,当真是坏了良心。”
刘氏骂道:“也不知道是谁烂心烂肺?逃荒路子都是儿媳妇背着,要不然那条又老又烂的命早就没了。现在吃饱了,穿暖了,想买房子了,就想着压榨儿媳妇了。赵大娘,您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就你这样的,整日防着儿媳妇,对得起赵娘子对你的一片孝心吗?我要是赵娘子,早就和离了。”
赵婆子气得哆嗦,指着刘氏说不出话。
赵德旺也面露尴尬,讪讪说:“刘娘子留点口德,你还有两个闺女呢!”
赵婆子听到这话,立即反击,“你这样不修口德,你那两个女儿嫁不出去。”
“要是你这样良心的婆婆,我宁愿我姑娘嫁不出去。”刘氏冷声说,很显然带入了自己的亲身感受。
赵婆子还想说,但被柳盼儿大声呵斥,“都别吵了,规矩就是这个规矩。我的房子只给我的员工福利,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破坏规矩。还有,我家大嫂和离,是男方做得不地道。大人斗嘴,不要蔓延到孩子身上。阿芳阿丽在我名下,谁要是再说阿芳和阿丽,并怪我不客气。猫儿,送客!”
赵德旺也担心母亲说更加过分的话,得罪德瑞夫人,赶紧拉着母亲离开,“夫人,我们这就走,抱歉。”
赵德旺力气大,不由分说把母亲拽了出去。
到了外面,赵婆子甩开儿子的手,骂道:“你拉着我做甚?我要跟那刘氏理论。”
赵德旺皱眉,压低声音说:“你就算跟刘氏吵赢了又如何?有什么好处?你不怕刘氏,难道你不怕柳盼儿了吗?一句话,就能咱们从吉祥村滚蛋。”
赵婆子不以为然,哼了一声,“我们已经落户了,登记在册,那就是崔阳县的人。她柳盼儿就算是镇长,也不能撵我们走。”
赵德旺低声提醒,“人家的确不能明着撵走咱们,但私底下的手段不少。就算柳盼儿不动手,但那些巴结柳盼儿的人,不想在柳盼儿面前立功吗?”
原本还很嚣张的赵婆子听到儿子的话,这才意识到害怕,“那,那现在怎么办?柳盼儿不答应卖给咱们房子,除非写你媳妇的名字。还有,你媳妇在作坊里做事,翅膀硬了。不好好管管,以后不安分,跟你和离。走,不能让你媳妇在作坊里做下去了。跟我在镇子上做事,就算没有那么多工钱,但我有我看着,也比以后妻离子散强。”
赵德旺犹豫,“娘,那可是一年二十多两银子呢,我和爹一年到头未必能赚那么多。”
“你看看你媳妇,自从去了染布作坊里做事,还把你放在眼里吗?”赵婆子一想到儿媳妇忤逆,不像以前安分,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孝敬,就一肚子气。
儿媳妇有底气,不就是因为多赚了钱吗?
若是没了这份差事,儿媳妇还怎么傲?
赵德旺也觉得妻子对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毕恭毕敬,心里早就不满意。不过一想到那么高的工钱,他又犹豫了。
赵婆子见儿子没出息样子,顿时怒了,腿脚麻利地往前跑,一溜烟去了晾布的作坊。
赵娘子正在监督人干活,忙里忙外。
不一会儿,赵婆子就到了晾布作坊,“德旺媳妇,你给我出来。”
赵娘子正在忙碌,听到婆婆的声音,微微一愣,但也出来了,“婆母,我在上工呢,有什么事情,等我晚上回去再说。”
赵婆子拽住儿媳妇的胳膊,“跟我走,我们不干了。不就是两个臭钱?再干下去,你心都野了!男人孩子都不要了!”
赵娘子听到婆婆的话,微微一愣,旋即想要挣脱婆婆的手腕子,但又怕力气大,把婆婆甩倒了,“我干得好好地干嘛不干啊?一个月那么多工钱,我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干呢?你放开,我还得做事。”
赵婆子对着儿媳妇骂道:“我看你这是心野了,翅膀硬了,居然敢忤逆公婆?不守妇道,忤逆不孝。不让你干,你就不干,老老实实,跟我回家,否则我赵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赵娘子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听到婆婆这么说,气不打一处出,“我出来做工,怎么就忤逆你了?我老老实实干活,怎么就不能做你赵家的儿媳妇了?怎么就不守妇道了?你要是这样不讲理,欺负我,我还真就不想做你赵家的儿媳妇。”
看到老娘和媳妇闹起来,赵德旺上前拉架,突然听到妻子这么说,顿时急了,这是真不想跟他过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娘儿们。
见赵德旺举起手就要打她,赵娘子大声喊:“赵德旺,你要敢打我,我就让夫人给我做主。说我不孝,你倒说我哪点不孝了?我不孝顺,能背了你娘一路逃荒?现在你娘吃喝好,就忘了我曾经的辛苦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守妇道了?都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看到我跟哪个男人勾勾搭搭了?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诬陷人也是犯法的。”
赵娘子的一番疾言厉色的话语,顿时让大男子爆棚的赵德旺心里咯噔一下,高高举起的手,愣是没敢落下。
赵婆子看到儿子居然被吓住了,更加生气,“我看你就是一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