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山,道:“魏将军,说好是比试,怎么还见了血?我们已然晓得将军本领高超,不如今夜就此罢手,这车,即刻奉还了!”
但魏宗山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冷冷笑了笑:“的确是好本领。不但能到我营中夺车,还能断了我这宝戟——你手里那槊,可是夺江海?”
李伯辰深吸口气,道:“正是。魏将军,我之前已说了,战场之上自然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的。”
他答了这话,常秋梧已满头大汗,低声道:“君侯,万万不可再比了。此人心性不定,从前在我国军中就常凌虐部属,只怕如今要起杀心的!”
但李伯辰沉默片刻,却道:“奉至,他刚才使的那一招,叫什么?”
常秋梧忙道:“生灭之术。君侯,他是灵照境……灵照境,便可感知阴灵觉察气运了。灵悟养气龙虎这下三境,使术法的时候还都是以自身修为调动灵力,可自灵照境开始便是上祈帝君借运势之力施展,威力不可测!听我一言,切勿逞强!”
可李伯辰却只皱眉不语,过得片刻,又道:“魏将军,我已接下你两招,倘若接了你第三招侥幸不死,这车,可是要送我?”
常秋梧道:“君侯!”
魏宗山将手中的戟杆丢了,向前走出两步,面沉如水,道:“好。你要能接了我这第三招而不死,车就送你。”
李伯辰笑了笑,道:“请魏将军出招。”
但魏宗山却又道:“奉至兄,你这位朋友很有些本领,可惜锋芒太盛。今夜之后,莫要怪我。”
言罢未如前两次一般使兵器来击,却忽在地上踏了七步,走得身上甲叶哗哗作响。又忽然一顿,将右手并了剑指在胸前一竖,身周微芒升腾,冲得他胡须发丝皆腾空舞动,仿佛整个人将要遁入虚空一般。
常秋梧一见他如此,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厉喝:“君侯你先退!”
说话间人已疾冲而出,向魏宗山挺剑便刺。
但魏宗山身周有气芒护体,冲得周遭地上荒草都伏下一片,常秋梧那剑刚只到他身前三四步处,便遇着无形屏障,再刺不进去了。倒是剑尖儿忽然变得火红,瞬间整个剑身也都变成了暗红色。
他痛呼一声,长剑立时脱手,将地下一片荒草灼成焦黑色。他大喝一声,双手一展,指尖泛起电芒,叫道:“魏宗山,你可是忘了前夜之事!?”
听他说这一句,魏宗山双眼一瞪,身后立时腾起两道交错的黑白二气。那气缠绕升腾,渐至三四丈高处,便见黑气化作一个黑甲神将的虚像,白气化作一个白甲神像的虚像。
这两个虚像一现,眼中射出神光,也齐齐向常秋梧看去。常秋梧刚要发力去冲他的护身气芒,可被这六道目光一瞪,身子登时一软瘫倒在地,口中只能嗬嗬做声。
李伯辰见他如此,倒也未拦。他猜,魏宗山如今是要施展真正的“生灭”之术了。修行人所掌握的种种术法,用起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如寻常人在厮杀时那样,将术法附在刀兵之上,兵、法齐出。如此威力虽要打些折扣,但胜在迅疾。
此前两招,魏宗山便是如此的。可现在此人该是如常秋梧所言,真起了杀心,便要将这术法完整施展出来了。
但此时,他也已意识到自己在接魏宗山第二招时,听到的一闪而过的那一句是什么了。
——就如他之前在噩梦中所听着的那些的呓语一般。
魏宗山刚才那一句话该是:北辰之主,穹隆之精,幽诸生灭,万炁元灵!
这一句,该是生灭之术的咒诀。
常秋梧说灵照之境,可上祈帝君借来气运施展术法。自己听着的那一句,便是他这祈咒吧!
刚才受第二招时又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流逝,他眼下也意识到,那正是“势”、或说“气运”!
自己从前在梦中所听着的那些呓语,难道都是中三境甚至生神境的修行人,在借气运么!?
他想到此处,又见着那生出的两尊幻象,果真又觉身体当中似有什么东西被牵扯着,往魏宗山那边去。细细一听,耳畔亦响起梦呓般的咒文——“北辰之主,穹隆之精,幽诸生灭,万炁元灵!”
他心中一动,立时起了咒诀,回到那一界中。
站在金台之上向下看了片刻,终于见到鬼门关外,奈何桥头,正有两道淡道几不可见的幽光明明灭灭。若非如今刻意去细细探查而在寻常时候,该是会被台上金光掩去、断断注意不到的。
常秋梧说的借气运,借的就是这些灵神之力么?
难不成此界当中本也有许多幽冥灵神的神位,但因从前北辰不在了,那些幽冥灵神一同陨灭?
可该如“北辰”一般,那些灵神的神位也留下来了吧?自己将九三炼成了个守关门的“虚神”,该也正是因此的。
他如今虽不晓得何如叫那两个神位不将气运借给魏宗山,却也知道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
念头一动,喝道:“雷!”
天顶之上登时汇起两道雷霆,光芒一现,一下子将那两道幽光击散了。
他身形一晃,遁出此界,持槊大步向前踏去。魏宗山头顶的黑白两个虚像原本渐显化身,面目慢慢清晰。可此时却忽然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