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做灵神的门道,因此听着了这两句向北辰祈祷的话。
而刚才自己听着的那两句,与那时的情况一样么!?
但身后百姓也在念叨自己、也提到了“帝君庇佑”,怎么没听着他们心里的话呢?
难不成,除非在心中祈祷的人注意力都牢牢集中在自己身上、情感又尤其激烈,才能被自己听着么?
但无论如何,在心里想这两句话的人是谁?他说“等大将军出山”——指的是朱厚么?朱厚果然未死,逃进山了?那眼下他应该就藏在雷云洞的洞天遗迹中吧!?
此人必然知道朱厚的行踪。或许还曾与朱厚联系过,如今成了留在屯里的细作。李伯辰忍不住想回头看,但知道此时一看绝分辨不出那人来,也许还会打草惊蛇,便忍了下来。
他转脸对常秋梧道:“奉至,你说现在就只有这五十多个兵了?”
常秋梧道:“是啊。朱厚一死,麾下那些匪兵立即跑了一半——本来就是跟着他混吃混喝的。之后听说要围城,又跑了不少。但这也好,现在留下来的这些要么是根在屯里的,要么是走投无路的江湖人。我这些天都观察过,一些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不算匪类了。”
江湖人?李伯辰皱了皱眉,道:“你知道哪些是江湖人么?”
常秋梧愣了愣:“君侯,你要把他们都赶走?”
李伯辰没法儿告诉他自己听着了什么。这种事,无法用“北辰气运传人”来解释。他可以叫这些人知道自己是北辰传人,但绝不会叫任何人知道自己就是北辰。
便道:“有些江湖人未必是善类,但我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我以前也走过江湖,知道了身份,也能好好瞧瞧。”
常秋梧笑了笑:“哦,好。等分完了粮,正好你也要给他们说说话,那时候我指给你看。”
李伯辰点了点头。经刚才那两句话,心中的飘然之情全没了。他心道,我这人还是不太踏实。要是刚才忽然有人来杀我,只怕全无防备之下要中招。
再往四下里看,虽然还觉天地辽阔、耳畔也有溢美之词,但心到底收住了。眼下还有两千兵在阵外围着,能挡住他们,也是靠隋不休的阵法。但那阵法也是隋不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要是有同样精通此阵的人来了,只怕立时就要被破。
今天走这一遭是为了安抚、拉拢人心。但要是往后自己没什么本事保住此地,人心立时就散了。到那时候,这些乡民可没几个会认什么君侯不君侯的。
又行一段路,终于到了山前。李伯辰以为会继续带人上山,但常秋梧将马勒住,道:“君侯,请下马。”
李伯辰往前面一看,见上山的路口、一株老槐树下竟设了一个香案。常秋梧将马带开,常休走到李伯辰身前行了一礼,沉声道:“君侯,请站在香案前。”
李伯辰愣了愣——难不成刚才状元游街一样地走了这么一遭,还有什么讲究、是什么礼仪的一部分么?
此时见他停下,身后那些兵也站下,自行在道路旁分成了两排。见他们如此,那些乡民也停了,脸上带着好奇又快活的神色,往李伯辰这里看过来。
李伯辰只得走到香案前站下。常休便对他又施一道,转身道:“诸位父老,国难以来,神器崩碎,百姓流离——”
他说话时中气十足,倒比之前喊人们来领粮的那个兵还要洪亮。李伯辰听了片刻,意识到他是在说什么祝辞。只是语句晦涩难懂,他听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底在讲什么。那些乡民该也被唬住了,慢慢都收了声,一个个正色而立。
李伯辰此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尊塑像,动也不是,说也不是,索性往人群中看,想瞧瞧能不能从那些兵身上瞧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么一瞧,倒瞧见隋不休。他穿了一身天青色劲装,身后跟了两个羽卫,背手站在路旁。见李伯辰看到他,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李伯辰觉得他那笑里有些狡黠的意味,也不知道他当初在国都受什么封的时候,是不是也一般模样。
常休说了足足又一刻钟,最终才道:“……临西君封赏不日便至,更有援军前来,以解父老之困。”
人们听他说前面那些,都没什么反应。最多在听他提到李伯辰是武威候之后的时候,瞪起眼睛使劲儿地瞧他。但听了后面这几句,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该是真的欢喜了。
等常休话音一落,纷纷向李伯辰拱手道:“恭喜恭喜,恭喜君侯。”
李伯辰在心里哭笑不得——想必这些乡民从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侯城里的小吏,对什么武威候实在没概念。这时候这么一说,看起来倒像是寻常人家办喜事了。可常休面色郑重,看起来很满意。李伯辰心想,这位外公从前做太常寺少卿的时候一定没少主持这种场合,如今隔了这么久,该是过了一回瘾吧。
常休又说了几句,终于宣布放粮。李伯辰也得以不用再做塑像,忙走到一旁,看士兵一个个从山上扛下米粮,常秋梧又将那香案撤了,权做个记账的书桌。
李伯辰出了口气,走到树荫下站着。骑了一路马,如今太阳又升起来,背上还有个厚披风,他觉得身上开始冒汗。但每个领了粮的乡民都遥遥对他说一句“多谢君侯”,他只好矜持地站着,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