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心思。他此时也才意识到,尽管那蒙蒙人形与自己该相距甚远,可他在这金台上看,却好似就在眼前一般。
要来者是个人,无论修为多么高强,他都不会慌。可如今他不晓得那东西是灵神还是别的什么秘灵,心中一时间竟没了主意。只道,外面荒原上全是天雷,要将他劈中就好了!
岂知这念头一起,天顶上忽然轰隆一声炸响,一道雷霆当真一闪而下,正轰在那人影之上!
那人影刚现了形,一挨着这一记狂雷,立时被殛得烟消云散,再无踪影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念头转得有多快,这意外便了结得有多快。李伯辰又愣了一会儿,心中先是一阵忧虑——看来此处并非绝对隐秘的所在,竟有别的什么东西也进得来!
又是一喜——刚才那雷竟是因自己的一念生而生的么!?
他立时屏息凝神,试着在心中喝道:“雷!”
天顶果真又凝起一道狂雷,轰隆一声劈在他心中所指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记之后,李伯辰便觉得头脑略有些晕眩,倒极类似在生界术法用得太多、灵力不济时的感觉。可尽管如此,他也意识到这片空间并非全然一片荒凉——似乎一些东西,是如今的自己可以驱使的。要往后……自己变得更强些,此间会不会再有改观?
因这念头在头脑中一冲,他心中倒又生出些豪情来。想到自己之前心中黯然的模样,暗道,何至于如此消磨自己的志气?
眼下无论是怎样的局势,其实论起来,都无非与前几年在雪原上一样罢了。那时自己身份低微,实力也不济,铺天盖地的妖兽于那时的自己,同漫天灵神于如今的自己有什么差别?
都是一个不留神,就要送命的吧!
那时候熬得过来,如今暂得了这宝地,且看着其中还有诸多尚未被自己知晓的妙用,又怎么熬不过来?
哪怕最后真落得个身陨道消的结果——终究也并非庸碌之人,而是在这天下留了影、留了名了,有甚可惧?!
如此一想,心思一下子豁达起来,立时觉得头脑也为之一清。便心头又一动,暗道,不对。
自己刚来了这一界,那人影儿就跟了过来,且被那雷一击就散了,似乎并非什么厉害角色。这两件事绝非巧合……或许古怪出在那金牌上了!
那金牌背后既然可以刻印咒文叫自己弄懂那些古文,该也可以设置其他的术法吧。会不会是那叶卢先要送自己金牌、叫自己弄清身份的秘密,而后又有这术法在后、紧随探寻?
他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正解,可心里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反倒暗暗喝了一声彩——若是真的,可真是好本领,好手段,好个知人心者!
对方该是料定自己必然也急于弄清身上的秘密、料定自己必然会使那法门的吧。
如此便意识到,不能在这里多待。那叶卢以及毕亥口中的另外一人既然能试着用六渎之宝封地师、设计来探自己的虚实,必然本领极大,所知甚多。要是能将他们也像捉叶成畴、徐城那样捉了,想必能释去自己心中不少的疑团。
他深吸一口气,想,如今谁是猎者、谁是猎物,倒真不好说了。
又将这片天地环视一周,试着在心中道:“除我之外,无论是谁要进这鬼门关,都不许。”
说了这句话,似乎并无什么响应。他也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效果,但也没有验证的法子。便细想之前那金牌上的咒文,打算找出离去的办法。可念头一转,心道此界既然通晓自己的心思,那么……
送我出去。
这念头刚在脑中掠过,忽然眼前又是一亮——
竟真重新站在荒草地上了!
此时太阳还是高悬着的,似乎并未离开太久。李伯辰轻出一口气,转脸看一旁的白马。它还卧着,嘴边露出一截草。李伯辰愣了愣——做法进入那一界之前,他就看到这马在嚼草。当时他瞥见露出来的那些当中有一片嫩嫩绿叶,该是草根处新发的。
而今再看这马嘴边的草里,还是有那片绿叶……难道在那一界待了那么久,在这儿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么?要真是如此,简直是比任何神通都要奇妙了!
他又低头去看自己脚下,登时证实了心中想法——他之前是将地上的荒草踩倒一片,做成个草窝,而如今正看到那些被他踩倒的草茎慢慢地直起来……自己果真只离开了一瞬!
而且……并非阴灵离体,而是肉身去了!这岂不成了神鬼莫测的闪避功夫了么?要是在紧要关头,足以抵上一命了!
他心中暗道侥幸,想,叶卢和那人要将此法送给自己的时候,该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此奇遇。之前是敌暗我明,眼下自己倒也有了个撒手锏。只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弄清楚——如果原本的北辰真的已死了,那两人知不知道此事?
若他们也并不十分了解,可真是北辰庇——
他在心中叹到此处,忍不住愣了愣。
来这世上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许许多多的习惯都已适应了。就连北辰庇佑这句话,也念得顺了口,抵得上他在来处会说的“老天保佑”了。
后来他又知道这世上真有灵神,念这句话的时候,偶尔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