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精力被集中于一件事上,时间的流逝便会显得十分迅速。莫约三周过去,渐强的秋风卷去了枫树上的残叶,光秃的枝桠更叫人感到萧瑟。一位女子端坐在病床上,眼角的皱纹是时光刻下了痕迹,但并不影响她看起来十分精神。现在她正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没消息呢……”女子喃喃到,话音未散,门外楼道尽头却响起一阵十分熟悉的脚步声。和他父亲那稳重沉闷的脚步声比起来,这脚步声显得更有活力。女子眼角挂起了笑意,俩父子的步频倒是十分相似。
来者匆匆走到房前,病房门推开之后是一张面色激动的少年的脸。他像是很想大声把话说出来,但还是很理智地克制了自己。放低声音说到,“妈,我来看你了。”
——母亲一向听觉灵敏,为了避免吵闹,一家人和她说话时总是下意识的放低声音。
“嗯。”江偊的母亲拍了拍自己病床的一侧,“坐过来。别跑那么急,怎么还跑出那么多汗来了呢?”外套下边还穿着练功服的江偊笑了笑,挠头说到,“哈哈,刚把动作和数据项目比完我就跑过来了。”
“我说怪不得呢,一家人连个消息都没有发过来,我还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江母擦一擦这小子头上的汗,“你爸呢?”
“我比赛完说想来看望你,爸就让我来了,他说要去买菜来着。”江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躲开母亲帮自己擦汗的手。坐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到,“妈,你怎么不问问比赛成绩啊?”
江母撇嘴到,“那你肯定会说给我听的咯,我问什么呢?你跑那么快,连消息都忘记发了,我猜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反倒是江偊尴尬得不好开口了:这是自己母亲在拿自己寻开心了。但他身上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两样跟年纪相符合的特质,例如,藏不住好事。“动作基本拿了满分,数据也打出比平时高的记录了——基本是能想到最好的情况。”
看着儿子满脸笑容的样子,江母嘴角不由得漾出一丝微笑。像是牵动了某些回忆,她不由得说到:
“……你上次笑得那么开心还是好久以前了,偊。你能那么开心,对我来说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好像也没有那么久吧?”听出母亲话语里一些淡淡的悲伤,江偊没再继续说话,只是静下来等母亲开口。“你还记得你最开始的梦想是什么吗?”听到这个问题,江偊只能从陈旧的记忆里寻找答案。“是不是当律师?”江偊试探地回答到,母亲摇了摇头。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你第一次说想做什么事情,是说你以后要当警察。”
这个答案是江偊没能想到的,毕竟江家有一些很特殊的“独有情况”。“可是警局的人不是总来找爷爷帮忙吗?”江偊的爷爷自开设武馆已经见过太多诡异之事,也积攒下不少毒辣眼光和奇特人脉。每当地方上有什么问题不便解决,便会有各行各业的人寻求他的帮助,其中就包括不少警察。
要说小孩子想当警察,其实大多是羡慕警察那种光辉伟岸的帅气模样。而江偊从小见到的警察出现在家里都是请人帮忙的毕恭毕敬的模样:要么是出现了不听劝解的小流氓或者麻烦分子,请您这名声在外的老人家搭两句腔;要么是城外河水里目击到一具浮尸,今天新人们当班,请您出山镇镇场子,也传授些从外观判断尸体的经验;要么是老城的张家和李家因为垃圾放的位置不合理了吵起来报警,我们说的不听请您帮忙说两句……来的理由是千奇百怪,长此以往很难叫人对这个职业产生“帅气”的映像。
当时来的人里还有不少和江家小兄妹认识,现在还在岗的也有不少基本都脸熟,这似乎也间接导致了江偊对那个很严肃的地方并没有和平常人一样的敬畏感:毕竟除了几处不能去的地方,警局上下基本都是他的好叔叔们带他玩过的。江偊实在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在我身边”的职业产生憧憬。
“虽然他们在你面前是很普通的模样,但你还是很憧憬这个职业的。”江母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因为你爸爸跟你说,他们抓坏人。”
小江偊问,那如果有人欺负咱们,也是警察抓吗?
是啊。母亲晃动着女儿的摇篮回答到,但儿子似乎对这个答案很疑惑。
“可明明是爸爸比较能打,要是有坏人,让爸爸去抓不是更快吗。”
——他从小就是一个十分跳脱的人。
但这些奇怪的想法和疑惑并不妨碍他对这个“抓坏人”的职业产生朴素的好感。自那之后,爷爷开着玩笑对他说“要想抓坏人可得跑的快一些”,他便开始十分忘我的在老城里换着法子的撒欢,想要跑得快一些。妹妹开始能跑动了,便带着妹妹一同奔跑——直到那一天。
在逐渐沉寂的老城里玩累了,提早回家的两兄妹见到了第一批收款的人。
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江母心中不由得出现一丝酸楚。“你太懂事了,懂事的也很早。”
“妈希望你不要因为懂事受那么多委屈才好。”
在那之后江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