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转过头,以夸张的表情对抬手对布塔施礼比了个六:“六门炮啊,就带到这儿了。”
“不过我部骑兵来了,你看你看,骑兵来了。”
沙盘上,四个骑兵俑被王安用木扙推着,从河上小桥平移过去,直至进入车营。
万历在这边挥挥手,王安又赶紧跑到东边,继续推蒙古骑兵:“错了,把欧罗夷骑放前边,先上的是冲骑,后边才是弓骑。”
“四队散骑在营北掠袭,吸引铳炮,但朕军兵训练有素,把他们打掉了;继续,你看,又来了五千骑,对,这个骑俑一个是一千,大举压上,胡将军部千……”万历端着战报兴高采烈地给布塔施礼讲解,突然皱起眉头:“这谁写的战报,什么玩意啊,前边说一面车墙一共二百五十六门炮、千余铳兵,这会又什么千炮齐鸣、万铳齐发,夸张了。”
不过紧跟着,万历就把战报甩手丢到船甲板上,对着沙盘慢慢拿掉骑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在布塔施礼眼中,皇帝哥哥的笑容逐渐变态。
“然后他们就死光了,尸首四千七百八十具,首级功三千零二十。”在不知缘何所来的无端恐惧里,他听见皇帝说出这句话,又看见皇帝对着他喜笑颜开地挑挑眉毛:“施礼,你知道朕的损失是多少吗?”
小王子懵懂的缓慢摇头中,皇帝两手举天抻了抻袖子,用右手比了个二:“是役,天军无一阵亡、二人负伤。”
“伤者一为步前营标下杀手队长楼世杰,起爆地雷被碎石砸破眉骨;二者为车后营标下奇兵骆凤,下车崴脚。”
说到这,皇帝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仰头大笑:“战报说肿的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