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道:“清点粮食吧,还有多少水粮,往后不能再出击了。”
他找了块干净些的石头靠着,从腰囊里取出一点点烟草,缓缓向烟斗里重新装着,他终于摸清烟斗是要靠点燃来吃,但此时这事毫无意义。
在平远县,几年他打过二十多场仗,互有胜负,从乡勇中脱颖而出,有威望有本事,是当地豪杰。
但从没像登岛后这样,怎么打、怎么赢,就好像他真的由老卒成长为盖世军神一般,从没发生过。
有时候他也知道取胜是仰仗了军器之利,可这种成就感依然令他兴奋并不安,他必须要带这些后生仔回家,可他又知道,早晚有一日西夷发大军征讨,就是他被打回原形的时刻。
这种巨大压力折磨着他。
他向木雕祈祷,祈祷朝廷大军比西班牙大军早到,但现在看来龙虎真君也并非每次都能灵验。
尤其当他听见部下惊呼,端起望远镜望向东边海上时,他看见三艘飘扬红叉船旗的大船放下一艘艘小艇,小艇上载满着佩戴胸甲与羽盔持长剑鸟铳的敌人,在赤膊桨手的奋力划动下向他袭来。
黑曜石烟斗落在地上,它的主人紧握鸟铳高声喊道:“御敌,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