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温柔说这个话,江游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
他以往也不是没有和温柔有过深入的身体触碰,只是那个时候,温柔青涩又带着些许无助,总会让他觉得很兴奋,像是在摧毁一个人。
可是现在……
温柔的麻木令他不安。
江游松开了抓着温柔衣服的双手,就好像是投降了似的。
温柔没说话,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也许不管江游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的。
江游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觉得浑身无力。
他松开手以后,去床头柜抽了纸巾,又说,“你……恨我对吧,当初还是恨我的。”
“恨过的吧。”
温柔并没有排斥这些问题,坦然面对,“不做了?”
“不做了”三个字,带着反问的语气,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江游的心脏。
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忽略的痛苦升腾而起,男人皱着眉毛深呼吸一口气,对着温柔说,“你太狠了。”
“我的狠怎么配和你相比呢。”
温柔轻轻说着,“不做了的话,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江少。”
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
这句话除了应对的是眼下的处境以外,或许,还带着背后的含义。
是她在问江游,能不能就此收手,两个人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江游没有回答。
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隔了一会,温柔感觉到江游似乎有什么动作,她微微推了他一下,意思是想让他从她身上离开,可是下一秒,江游却紧紧将她抱住。
抱起来。
这个拥抱的动作,和刚才他那要将温柔拆吞入腹的感觉完全不同。
小心翼翼的,瑟瑟发抖的,就好像生怕温柔会消失了似的。
男人抱着温柔,带着愤怒却又走投无路地说了一句,“温柔,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收起对我的这种态度呢?”
温柔笑了。
“过去的我听见这些话应该会泪流满脸的吧。”
她的眼神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对焦到任何东西上面,也没有对焦到江游的身上。
可是温柔依然推开了江游,哪怕他抱得她那么紧。
终究还是推开了,温柔对江游说,“我对你的态度?我对你没有态度。江游,你是生是死,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希望,下次耳边再也听不见,你的,任何传闻。”
她说话的时候慢吞吞的,听起来是相当温柔的口吻。
可是为什么这么温柔的你,却令他觉得……这么残忍呢。
江游愣住了,就看着温柔推开他以后一个人下床去,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包准备好了的卫生巾,走进了vip病房自带的独立卫生间,将门一关,江游就被关在了外面。
他只能视线茫然地在这个病房里游荡,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最后视野落在了床单中央的经血上,眼皮狠狠跳了跳。
几分钟后,温柔重新走出来,想来是换好卫生巾了,这些事情对于女性来说没什么可羞耻的,生理上的属性给予了她们孕育生命的能力,她并没有经期羞耻。
走到床边,温柔打开了灯,房间再度亮起来,她说,“我得联系人帮我把床单换了,上面沾了血,早点洗了好,不然我怕留下印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把江游当外人。
但是更没把他当自己人。
江游嗓音略略沙哑地说了一句,“要不,我替你……”
温柔跟见了鬼似的,在他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回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没吃错药吧?”
江游愣是把后面的字咽回去,改成了:“我替你喊人过来打扫。”
温柔这才没别的反应,她将被子抱到一边,而后对着江游说,“你也该回去了,来三亚一趟不是度假来的么,别总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
江游想也不想地反驳她,“再说了,出了这种事情我不得来看看,省得你又觉得我冷漠不念旧情,没死就好,算你命大。”
温柔冲他温吞地笑着,“那谢谢你。”
“……”江游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可能真的无解了。
因为温柔对他已经毫无波澜了。
不管是继续加害,还是说示好,她都不会给任何反馈了。
江游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一米八八,站在这里却像是一个逃兵。
溃不成军。
他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从温柔的病房里离开的,只记得那个时候心跳得特别快,每跳一下都牵扯出剧烈的疼痛感,他出去的时候就如同背后有洪水猛兽,而对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的温柔就是他所有不安恐惧的源头。
回去的江游又开了瓶名贵的酒在那一个人闷头喝,边上陆霁和夏也都看不下去了,尉婪也觉得有些夸张,上去拉了他一把,“你别喝了啊,温柔又没出事,喝得跟没了老婆似的。”
“她是巴不得出事呢。”
江游眼睛都红了,“她巴不得不想活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陆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