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明明就是这些天用惯了的招数,
可钱海这个最喜欢以折磨人为乐趣的老东西却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番:
“本官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这么喜欢吃苦头的。
裴世子还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啊!”
哗——
几乎是在钱海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那狱卒手中早已备好的盐水,就被尽数泼到了裴翊身上!
染血的衣物瞬间就湿了个彻底,
身上本就疼痛难忍的狰狞伤口浸了盐水,更像是被人疯狂撕扯着血肉一般,让裴翊疼得忍不住蜷缩起来,浑身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偏偏他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也仍旧紧咬着牙关,不肯发出半点脆弱的声音。
钱海有些遗憾地站在边上欣赏了好一阵儿,羞辱(河蟹)性地同一旁狱卒笑道:
“难怪南风苑那地方也有不少人爱去。
瞧瞧这可怜见的,长得好看的男子,便是伤成了这样,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可不是?”
狱卒附和着连声赞道:
“还是钱大人您英明,提前让咱们动刑的时候避开了他这张脸,
不然这会儿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副让人作呕的面孔了!”
“血糊糊的一团有什么可看的?”
钱海得意地笑了声:
“咱们裴世子这张脸,可是比南风苑的头牌都还要精致!”
裴翊不知道南风苑是什么地方,但他听得懂“头牌”这两个字。
毕竟从前云潇去拾香楼的时候,就经常跟他念叨那里头的头牌如何如何。
意识到钱海这个老东西竟是把他和那些人放在一块比较,
伤口上被浇了盐水都没多给钱海一个眼神的裴翊,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眸,满眼杀意地看向了钱海!
“嘶……”
钱海被那眼神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待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阶下囚吓住后,他恼羞成怒地一脚踹在了裴翊身上:
“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瞪着本官了?
本官看你是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来人,把他给本官拖到刑讯室去!”
“诺。”
立在他后头,两个力道比较大的狱卒闻言立马上前,动作粗暴地将裴翊直接从地上拽起来,
强行将他带去了即便是白日里,也不见半缕阳光,唯有昏暗的烛光,和满室铁锈与血腥味的刑讯室。
钱海倨傲地让人先给他换掉了他刚刚在裴翊身上沾了血的靴子,之后才慢吞吞地走进刑讯室,冷笑着扬起了下巴:
“本官也不怕告诉你,陛下已经亲自下了旨,明日就要将你押到菜市口去斩首示众!
裴世子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本官哪怕是用上一些不该用的手段,你也只能生受着!
只不过本官向来仁善,所以即便是现在了,也还愿意再给你点机会。
镇北王谋逆一事,本官相信你不知情,只是受了牵连,所以本官也不问。
你只需要说出燕王世子云潇的行踪和计划,本官非但不会再对你用刑,
还会派人给你好好梳洗一番,再备上好酒好菜,让你明日体体面面地上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