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去半年。”苏槿不习惯与单宸勋以外的人握手,但没有动。
“苏槿,其实老太爷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接受了你,以阿勋对你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单家的人,单氏家大业大,你能不能不去?”单夫人话中有话。
苏槿听得懂,她微微皱眉:“您想让我放弃工作?”
“我不是逼你,你看,你要去海市半年,和阿勋两地分离,也不太好。”单夫人斟酌着字句,“……希望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能回答您。”苏槿神色严肃而认真,“我不会放弃法医这份工作。”
看她如此坚决,单夫人尽管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勉强笑了笑:“尊重你的意愿。”
她不再说话,气氛微微有点冷场,此时女佣端了一杯咖啡来。
苏槿没喝,准备告辞。
“等阿勋回来,让他送你。”单夫人开口。
苏槿坐了片刻,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单震天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踏入大厅,单夫人和苏槿起身,老爷子拄着拐杖,扫了二人一眼,笔直地走过去。
进书房前,他顿住脚步,回头道:“苏槿,你跟我来。”
苏槿静默了一瞬,双手插兜走入书房。
单震天站在书桌后,他亲自开始研墨。
苏槿立在书桌前两三米的地方,看着他铺开宣纸,拿起毛笔。
老爷子写得一手好书法,落笔苍劲有力,一气呵成,笔锋如山,棱角分明,堪比书法大师。
写完一张纸后,他打量了一番,又开始写第二张。
“你喜欢诗词?”他突然开口,手上的动作没停。
“一点点。”苏槿道。
“会不会书法?”单震天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她。
“写的不好。”苏槿脑中闪过一副画面,一个老人抓着女孩的手,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
画面中的老人看不清脸,但她知道那是外公,而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她从三岁开始跟外公学写字,八岁的时候已经精通书法,不论是钢笔、毛笔。
家人遇害后,她不再碰书法,此刻听他问起,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她垂下眼,掩饰自己的伤感。
“介意写一下吗?”他把毛笔递给她。
苏槿抬头,看着眼前威严的老人,有点晃神,仿佛与记忆中的那张脸孔慢慢重叠了。
有那么一刻,她把他当做了外公。
心口一阵阵紧缩,她闭了闭眼,压抑心头的情绪。
“抱歉。”她拒绝了,打心底抗拒书法。
单震天注视了数秒,没强求,低头继续写字。
写完几个字,他指了指沙发,“坐。”
苏槿在沙发坐下,等了片刻,老爷子写完这一张,放下毛笔,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前。
他坐在主位,双手撑着拐杖,苏槿坐在他对面的单人位上,中间隔着一张近三米的水晶茶几。
“苏槿,我就直说了,见到你之前,我并不认为你适合阿勋,尤其你的职业,当然,现在我还是不了解你,也不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他脸孔威严,气场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