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云辛说的的确是真的，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模样，虽然也是娃娃脸，可是身高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成年人，而不是如今这般的小孩儿。

“我还纳闷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跟那女剑灵有关？”钱爻接着开口道。

“有关，也无关。”云辛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她，我不会闯塔，也不会被你打伤跌落修为，也不会被天权教的暗算，成了如今这副孩童模样。”

“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闯塔，又为什么说镇魂塔破不是个意外？”钱爻一句话点在了点子上。

“我闯塔是为了要救她。”云辛拧着眉头开口道：“那时候她灵魂越来越弱，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镇魂塔之内一点儿修复她的资源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灵气，我没办法修补好她，可是我喜欢她，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散。”

“直到有一天，镇魂塔破了一个口，仅仅只是一点点口，但是我却像是看到了一束光，我没想过要为祸人间，我只是想出去取来能够修补剑身的物品，仅此而已。”

他这话一说，钱爻却是第一个开口质疑：“你想出去，可是你当初闯塔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你当初带了多少恶鬼出去？整个镇魂塔的恶鬼得被你带走了大半数，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当初云辛是被他亲手打回去的，但是除了云辛之外，可还有一众恶鬼跟随，当年镇魂塔破，整个龙虎山可是遭了殃，整个龙虎山的道士几乎都遭了毒手，若不是他来了，估计整个龙虎山也就没了。

当年事情闹得那么大，甚至史书之中都有记载，怎么可能会是云辛这般开口叙述的轻描淡写的两句。

那整个龙虎山的血气怨气硬是平息了十年才得以善终，如此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能够说的通么？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您说的都是事实，当年出塔的的确不止我一个，而且……当时龙虎山的惨案也是我们造成的，这些我都不会反驳。”云辛垂了垂眸子，神情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直到今日，他仍旧没有忘记当年自己造下的孽，那些事情是谁都不能够遮掩住的。

“可是，我的本意真的只是想要救她，可后来……我不受控制了，不仅是我，整个镇魂塔的恶鬼几乎都不受控制了。”云辛面色带着挣扎，他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天，时隔那么久，他依旧记得很清楚。

“不受控制？”李孚一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样？你和那一众恶鬼的实力没有一个弱的，怎么可能会都不受控制？”

“就是不受控制。”云辛点头道。

“当时我拿着那把断剑，走到镇魂塔的破掉的那个出口，就是在这第六层，然后我见到了一众恶鬼，约莫得有几百位，几乎是整个镇魂塔的恶鬼都在这里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们这明显是想要出塔，然而我们都被那位大人训过百年，早就没了出塔为祸世间的想法，怎么可能会都聚集在这儿呢？”

“当时，我连忙就想去顶层，去找那位大人来，可是还没等我迈出步子，我手中的断剑就突然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她就出来了，当时我只记得她一身红衣手持长剑，笑着看着那个口子，道她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也不枉费她摒弃人身，化为剑灵，进入镇魂塔收了这么多年的鬼气，才能够把镇魂塔破开一个小口，虽然只是破了一个口，可是已经足够了。”

“然后她就又化身称为我手中的一柄长剑，操控着我，不，是我们。”

云辛一字一珠的说着当年的事情，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要难堪上几分，到最后一张脸已然是铁青。

“我们失了神志，可我看的到一切，我看到我不由控制的斩杀龙虎山的道士，看到龙虎山的气运被我们的鬼气破坏，看到外界有一个黑袍的蒙面人手持一个炼鬼壶，他从其中放出数百恶鬼进入了镇魂塔，再然后……就是你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钱爻，眉目之中带了一点儿庆幸，幸好当时重华尊者来了，不然他们造下的孽可就真的大了。

“你那一剑砍断了我手中的长剑，我恢复了神志，然而那些恶鬼没那么幸运，全部都死在了你的剑下。”

提起这件事，云辛有点儿唏嘘，当年的重华尊者是真的强啊，仅仅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这所有的恶鬼都收拾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重华尊者正是一手抽灵，一手拎着浮凌剑，无人可挡。

“您还记得您当初为什么没杀我么？”云辛看着钱爻，目光灼灼的开口问道。

钱爻一听这话，顿时皱眉。

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

当初云辛犯下那么大错，整个龙虎山差点儿灭绝，他怎么可能会不动手杀他？然而他没有杀云辛，只是把他打回了镇魂塔，这已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早就猜到您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也不会问我剑灵的事情了。”云辛笑了笑，然后看了看钱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