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小皇帝的寝宫外都没人了,斩天才问:“明明你可以立刻救治他的,为什么要拖这么久?”
霍倾卿走到小皇帝的床边,于心不忍:“救人很容易,但不能保证,我现在救下他,藏在暗处的凶手会不会继续给他下毒。”
这孩子,从小就被人盯上,之前也是被祟气缠着,差点就死的不明不白。
后来皇祖宗生怕他再出什么事,就让她陪着,等到将后宫那些妖魔鬼怪都给斩断后,才算安枕了一阵子。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孩子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还有人敢给他下毒。
皇宫守卫森严,凶手又是如何下毒的?
“斩天,你查案应该没问题吧?”
在这种敌我未分的情况下,让其他人去查,别说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是人是鬼她都还要区分下。
“可别指望老子。”斩天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你让老子打架还成,查案不适合老子。”
“那你晚上给我带个人过来。”霍倾卿朝斩天勾勾手指头,等着斩天凑近了,才压低了声音说了个地点和一个人名。
在临洛城,除了凤栖梧之外,她最相信的也就只有他了。
斩天切了一声:“等于说,老子尽干些跑腿的勾当了。”
“哎呀,这不是在临洛城修灵者太多,要是我暴露了,就不好了。现在临洛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今日睿儿中毒的消息肯定会被透露出去的,要是时间快的话,今夜他们可能就会有所行动,要是慢,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她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断言小皇帝中毒的。
凶手只要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坐不住的。
程文扶着腰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霍倾卿和斩天的面前,撑着皮开肉绽的疼痛,向两人跪下,脸上还挂着泪水:“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斩天见不惯男人哭唧唧的样子,嫌弃万分:“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那个,把你的眼泪鼻涕擦擦,老子见不惯,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也不嫌丢脸。”
程文一眨眼,眼泪就落下来了。
杖刑落身,就算是钢铁硬汉都得哭,再说了,他又不是大男人。
“你别理他,”霍倾卿都看不下去斩天了,对人家一个小太监说那么重的话做什么,她瞪了一眼斩天,斩天又切了一声往外面走,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让霍倾卿连连摇头,她也没工夫搭理斩天,问程文,“皇上是什么时候病倒的,我需要具体的时间,如果能够精确到时辰就最好了。”
“奴才不知道。”程文为难地擦着眼泪,“奴才只是路过就被人抓来了,不过奴才可以去问,需要些时间,这几日皇上寝殿的宫娥和太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就是冲撞了皇祖宗被杀,要不就是因为受不了这边的压抑,试图逃跑被侍卫杀掉。原本这寝宫里面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霍倾卿挑眉,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只能等斩天把人带来了。
入夜之后,临洛城依旧很热闹,这是南祁最繁华的地方,是唯一的都城,而且很可能会变成整个昆虚大陆唯一的都城。
文武百官、士农工商,这段时间都异常的兴奋。
北梁战败,风水轮流转,如今就等着谈和,南疆的那位族长入了临洛城,眼下还不知道要怎么谈呢。
反正他们南祁,现在是大势所趋,只要不出意外,一统昆虚大陆指日可待。
只是大理寺就忙的不可开交了,自打两国要开始议和的事传出来后,南祁这边的官员有不少都在暗中对接北梁,好些人都犯了贪墨之罪,再这么下去,大理寺的牢房都快住不下了。
何萩志面对每天都会堆成小山丘一样的卷宗,已经没有以前那般打鸡血的状态了,他照例给自己泡了一壶浓茶,反正这些卷宗搞不定的话,一宿都睡不着了。
窗外的风吹得卷宗哗啦啦作响,何萩志站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将窗户关上,大晚上的,妖风阵阵,不是个好意头。
可窗户,却像被定死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拉不动。
正在他满脑子问号时,一道紫色的身影闪过,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是何萩志吗?”
那声音,悠远深长,带着无与伦比的蛊惑。
何萩志本能地应了一声:“啊。”
“是就好。”
蛊惑的笑声阵阵,惊得何萩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他猛地站起身来,眼前是一阵眩晕,控制不住趔趄了几步。
“看吧,让你带人来,也没让你把人弄晕。”
稚嫩的声音,让何萩志往屏风后面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何萩志直接给跪了。
“皇上……”
躺着的,可是南祁的皇帝呀。
那这里岂不是皇宫?
霍倾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