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仿佛一夜入了深秋,一夕之间,院子里面的银杏树都黄了,眨眼睛,枯黄的叶子往下掉,就宛如披上了新衣的蝴蝶,缱绻非常。
天色亮的很迟,霍倾卿浑身就跟散架了一样,艰难地翻了个身,身边空空如也。
她揉了下惺忪的眼睛,稍稍一睁开,唔……凤栖梧不见了。
她又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自己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态,然后眼睛闭上,又继续呼呼大睡。
脑子有些混沌,昨夜她并没有睡好。
不是被凤栖梧折腾的,而是脑子里,有些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似得一晃而逝,她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可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
那些画面,好像很重要,好像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在那个梦里,她挣扎着,奔跑着,可不管怎样,她都束手无策。
只能被梦靥困扰。
就算睁开眼,也都是倦意无限。
她好累,累到想一直睡下去。
就连有人推开房门,她都浑然不知。
凤栖梧端着脸盆进了屋子,就看到床上换了个姿势睡觉的霍倾卿,忍不住摇了下头。
昨天上半夜是他折腾她,下半夜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报复,哪有人睡觉这么不老实的,还是个姑娘。
一下子翻过来,一下子又翻过去的,一下子又挥拳头,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喊都喊不醒。
终于挨到了天亮,他这身上可全都是青疙瘩。
将脸盆放下,又拧干了毛巾,凤栖梧这才坐回了床沿,轻柔地为霍倾卿擦着脸,声音也温柔似水:“你还不起来吗?娘等着喝你的儿媳妇茶。”
霍倾卿一下睁开了眼,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撒着娇:“我把这事给忘记了,怎么办,母妃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说什么傻话呀?”凤栖梧将毛巾丢回了脸盆,这才用手穿过霍倾卿的后颈,稍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扶起来:“小懒猪,快起来了。”
“嗯……好累。”
霍倾卿撒着娇,就慵懒地靠在凤栖梧的身上,将赖皮贯彻到底。
“那你想躺多久?”
“不躺了,就想靠靠。”
霍倾卿知道,虽然凤府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她也被所有人都捧在手里,但礼数不可废。
她尽管浑身都在疼,但还是忍着疼起了床。
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凤栖梧:“都怪你!”
“怪我?”凤栖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还没把身上的淤青给她看呢。
一刻钟后,霍倾卿终于收拾好了,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凤栖梧来到了正厅。
这是霍倾卿第一次名正言顺地给永安王两口子敬茶,大红包肯定少不了。
想到之前就领过大红包了,霍倾卿笑的十二分开心,扬着手里沉甸甸的大红包:“我都领过两次了,要是再……呜呜呜……”
凤栖梧完全就是霍倾卿肚子里的蛔虫,一听她的前半句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赶紧一把将她嘴巴给捂上,眼里满是凶狠:“萧青,事不过三。”
他才不想再遇上什么破事,成个婚,已经是一波三折了。
这个小乌鸦。
霍倾卿拍打着凤栖梧的手背,好不容易掰开凤栖梧的手,大口地呼吸着:“你丫的,谋杀亲老婆呀!”
“老婆?”
“我们那边对妻子的称呼。”
“那对丈夫呢?”
“老公呀。”
“这个好,独一无二。”凤栖梧勾住霍倾卿的脖子,“老婆!”
“哈?”
“我叫你老婆,你都不回我个礼?”
“哈?”
凤栖梧脸都凑近了:“叫人呀。”
霍倾卿对凤栖梧这种小孩子的心性着实无奈,硬着头皮憋出两个字:“老公。”
“诶!”
凤栖梧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开心地在霍倾卿脸上吧唧了一口,吓得一旁的下人们全都捂住了眼睛,纷纷逃窜。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霍倾卿脸色涨的通红:“你真的……”
“我合情合理,成婚了,洞房了,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亲亲我的老婆都不行吗?”
“你……”
“我还有婚书!”凤栖梧赶紧从怀里取出之前礼部让他们自己销毁的婚书,幸好当时他鸡贼,假意销毁,还留着。
持证上岗,十分重要。
霍倾卿被凤栖梧这小样儿逗来笑的前俯后仰,根本止不住,笑的肚子都疼了。
萧诺悄咪咪凑过来时,她还止不住笑,眼里都笑出了泪花。
萧诺虽然在山野林子里面野惯了,但也是南疆萧家外族出来的嫡系子孙,在礼仪方面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见霍倾卿笑的幅度太大,也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大人了,还笑的前俯后仰的,不成体统!”
人家外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