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萩志觉得古怪,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看向了凤栖梧,而凤栖梧早就了然于心了。
凤栖梧轻声地咳嗽了下:“阻止陛下下葬。”
“荒唐!”陆巡斩钉截铁地拒绝,“这等大罪,岂是你我能够决断的?要是先帝的确没死,你们又找到了法子来救还好说,要是先帝爷当真是死了,那这半月后,谁来担这个责任?”
“那就看你们咯。”霍倾卿摊摊手,“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担了所有风险吧。”
这件事于她来说又没有利益。
“祁皇于我也谈不上关系好不好,我现在判断他还有救,至于你们救不救你们的主子,全在你们。”
何萩志道:“真的能救活吗?”
“一半的机率。”
何萩志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棺椁,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里的事,我担着!”
“你准备怎么担?”陆巡气急败坏地抓住何萩志的衣领,指着棺椁,“你可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谁吗?是陛下呀!你担得起吗?要是半月之后,陛下醒不过来,你就得死!”
“那也比如今好。”
“你什么意思?”
“大哥,陛下在的时候,朝堂清朗。可这几个月,自打陛下身体抱恙,太皇太后被送走之后,你看看我们南祁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如今新皇上登基了,废了个温太后,可来了个萧太后,我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何萩志叹了口气,“少年天子,多多少少会坐大外戚的势力,萧氏虽然比不得以前,但在南祁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大权将会落在他们手里。届时,南祁就完了。”
陆巡是个武将,彻头彻尾的武将,考虑问题并不会像能文能武的何萩志一般深入。
所以何萩志提及的这些,于陆巡来说太过陌生。
霍倾卿和凤栖梧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凤栖梧才道:“你确定?”
何萩志应了一声:“有什么问题,我们大理寺来扛。”
“也不需要太多担心,我一会儿在祁皇这边留个侍神,将他的躯体隐身,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地守着就是了。不过你们得顶得住压力,祁皇忽然暴毙,现在尸体又忽然消失不见,到时候群臣必定会对锦衣卫不利。”
霍倾卿微微一笑,就等着陆巡的回答。
陆巡抱着胳膊:“大丈夫为国捐躯,死而后已。”
他是个超级耿直的武将,没霍倾卿那么古灵精怪,也没何萩志想的复杂。
霍倾卿笑眯眯的:“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大理寺和锦衣卫演一场大戏。”
“嗯?”
“你们得查查,到底是谁,最恨祁皇。”
何萩志费解的很:“不是那个废太后谋害了先帝吗?”
凤栖梧道:“幽冥之花不会立刻让人死,而是会让人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等到假死状态结束之后,人会苏醒,但身中剧毒,也活不久。”
陆巡根本不明白这个中的缘由:“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霍倾卿咧嘴一笑,眼中却是有不同寻常的凌厉,“下毒的人,是个变态。想要杀祁皇,但又不会让祁皇立刻暴毙而亡,而是让他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然后被葬入帝陵,等着半月之后,祁皇从假死状态中苏醒,就只能在棺椁的黑暗里等待死亡。”
幽冥之花是剧毒,但比幽冥之花更毒的,还是人心。
陆巡震惊了,感慨万分:“什么人呀这是?”
“谁知道呢。”霍倾卿刚刚不愿意将幽冥之花的所有和盘托出,就是为了等陆巡和何萩志自证清白。
从方才这两人的行为举止来看,暂时没有嫌疑。
何萩志道:“查案我们大理寺在行,我来查。”
陆巡大气地负手而立,俨然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那这棺椁,我来扛。”
先帝龙体失踪,到时候临洛城必定引发轩然大波,那个下毒的人,肯定按捺不住。
但在这之前,他这个锦衣卫副都统也逃不了干系。
何萩志尴尬地笑了笑:“到时候就只能让大哥去大理寺牢房坐坐了。”
“不碍事,只要能够揪出幕后黑手,就算一死,我也心甘情愿。”
霍倾卿瞥了一眼陆巡,这多大点事呀,就要死要活了。
人生那么长,岂是生死二字就能够左右的。
“死什么呀,”霍倾卿伸了个懒腰,“人生漫漫,得好好地活着才是。”
何萩志赶紧问:“霍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启程去哪儿?”霍倾卿被问懵了,她刚刚说了她要离开临洛城吗?
“去南疆呀,幽冥之花不是在南疆吗?”
“我才不去南疆那种潮湿的地方。”
“那……”
“幽冥之花虽然离开南疆就活不了,但却能够连根拔起,培植在泥罐里面。”
陆巡一听,这次终于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