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那个人居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这倒是令维克托感到意外,他小心翼翼地观察马车的方向,那边静悄悄的,只有车厢里的烛光在闪烁。
艾瑞汀没有违背同维克托的约定,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里,很少抛头露面,这点也得到了裴米斯的证实。
只是维克托非常好奇,如她这般以委托赏金过活的雇佣兵,如何能够耐下性子,躲在维克托的家中做一名宅女?
“算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稍微稳定了下心绪,维克托回到房间入了睡。
这段时间没有别的要紧事,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致死性是什么,就得先把它给解决了,否则即便刻意避免了加速研习的进度,先见者在使用能力时也会逐渐逼近阈值,早晚会面临致死性的威胁。
既然肉性相的密传三已经到手了,维克托晋升的道路就已经走完了一半。
这种条件下若还是死于阈值,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他在好好休息一整晚后,准备第二天晚上去那片建筑工地拜访字母会。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大白天就有新的任务指派过来了。
虽然维克托已经打算用掉一次拒绝任务的权力,可威廉送来的消息却令他感到相当意外。
因此,维克托还是决定去执行这道命令,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来到雷克顿最大的医院,在住院楼的病房里,找到了那名陷入昏迷的男人——格伦·里奇……
是的,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死于有毒的魔药,他活下来了……
那一夜,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跟他的妻子米茜一样。
“好久不见……”
负责病人看护的歼察局探员,竟然是久而未见的亨利·维达。
由他负责的小组全程看守着这位藏在中央机构内的嫌疑犯。
“听说你升职了?”
两人在走廊外抽着烟,亨利漫不经心地询问,但语气里却藏着一丝嫉妒。
维克托给他瞧了眼自己的两枚勋章。
亨利看后无奈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真不知道,当乔什总监察见到你后,会作何感想?”
“怎么扯到乔什了?”维克托耸了耸肩。
亨利嘴里滋了声:“你现在可跟他一个级别了……而当初还是他为歼察局写的推荐信。”
“还有桑神父……”维克托淡淡补充道。
亨利一愣,最后苦笑:“是啊……还有那个老头子。”
“那么,你以后得叫我长官了!”维克托一脸坏笑地拍着亨利肩膀。
后者明显不服气,马上躲开:“算了……不习惯……”
“会习惯的,我已经习惯了……”维克托继续坏笑。
亨利双手交叉表示拒绝:“你去上级那里打我小报告吧!反正我是不会那么称呼你的!”
“真是个无聊的男人……”维克托满脸不屑。
而后,他话锋一转,聊起了里面的病人:“他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会被送到雷克顿来?”
亨利夹掉香烟,回答道:“你是当事人,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我同僚们议论,说是里面那位给自己留了后手,削减了毒药的效用,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至于为什么会被送到雷克顿……也许是因为防剿部在这边。”
让防剿部来审问先见者吗?
维克托心中暗想。
看来格伦掌握的情报应该很重要,不然直接就把他给补刀了,还费这么大力气保住他的命干嘛?
威廉给维克托安排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从昏迷的格伦这里套出情报,至于用什么办法,维克托自己去想。
“真是个麻烦的任务,虽然审问花不了几个时间,但把他弄醒就很难了。”
维克托凝视病床上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
既然米茜已经跟格伦分开了,那就不存在一个人睡着,另一个必然醒着的情况。
也就是说,妄想残肢里的筑梦师可以发挥作用了。
想到这点,维克托在当晚就趁着歼察局探员们没注意,自己躲进了隔壁病房内,假装睡觉,实际使用妄想残肢入梦,进入了自己梦境的空间里。
他观察周围人的梦境,确认格伦的梦境位置,然后一步踏入其中,来到了片昏暗的狭窄的地窖里。
“格伦的梦?”
维克托再三确定自己没有进错,因为距离自己最近的还有打瞌睡的歼察局探员,有可能会进入错误。
地窖里只有一盏晃动的烛台有光亮,它被放在一张桌子上,桌面上有非常严重的腐朽的痕迹。
有三个人相对坐在木桌的两侧,两人坐在一起,一人坐在对面,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维克托靠近,但怎么都看不清这三人的脸,只能大致分出性别。
单独的那个人是个男的,并排坐着的是一男一女。
虽然他们的脸都犹如上了马赛克般模糊,可他们说话的声音却能听清。
男:“跟他们合作有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