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僵硬着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容什。
叫她意外的是,容什却是面无表情,就仿若眼前这一幕与他无关。
崔晚棠红了眼睛。
正当崔晚棠想说些什么,安慰容什两句时,眼前的人却突然扶住了树干,一点点转过身去。
“又发作了?”崔晚棠蹙眉问道。
容什低垂着头,吸了几口气,才压抑着疼开口。
“崔晚棠,还我个人情。带我离、开……”
崔晚棠:“……。”
她跳下树,走到容什跟前,在他身前弯腰。
“人情还你了。”她道。
然而不等她背起容什,便有注意到他们的人,朝他们劈来。
“等我一会,马上。”
崔晚棠变了面色,瞬间起身运剑。
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瞬间划过最前一人的脖颈,剑光若浮光掠影般翻飞,缥缈凌厉,变化迅疾,似清风,如流水,惊艳如龙,搅动沧海。
容什定定看着眼前进益可怕的身影,只觉得那影子愈加模糊,渐渐被血色笼罩。
崔晚棠一剑刺入最后一人的胸膛。
她转过身,望向容什。
眼中人,已宛若血人。
崔晚棠喉咙微干,她大步向前,弯下腰将容什背起,随后看着前方大步向前。
周围是激斗的人群,霍烬与姬野打得激烈,直将树木都炸开了去。
霍烬抽空看了眼底下,动作顿了下,差点被姬野刺中。
他暗叹了口气,只得专心对敌。
“姬向明是你何人?”一击过后,霍烬立在树梢处问道。
姬野捂着疼痛处,龇牙咧嘴道:“姬向明是我祖父,就是那个当年被你打得差点死了的那个!”
霍烬闻言皱眉,果真是姬家人。
他少时成名那战,对敌的大将就是姬野的祖父,姬向明。
霍烬:“你们姬家人,还真是贼心不死,老的少的都一样,找死!”
姬野怒道:“若非你们昭宁冷血,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霍烬好笑,又冷了面色:“管你如何,当年没杀死你祖父,今天就用你小子的命赔!”
“你做梦!我祖父研究你多年,想杀我,你下辈子吧!”姬野也喝道。
他此行来京,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霍烬。
他祖父将毕生功力想方设法传授给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替祖父征战昭宁。
所以他惜命,怕死,就怕自己死在不该死的时候。
“无知小儿,老夫纵横天下时你爹还在穿开裆裤呢!”
霍烬嘲笑了声,当先出手,什么为老不尊,在仇敌面前,礼义都是狗屁。
二人又在半空碰撞,而带着容什远离战地的崔晚棠却是有些惊惧。
她先是若无其事笑道:“怎么样?我的剑术有进步吧。”
容什呕出一口血,却还是应她:“我指点得好。”
血液早已浸湿了崔晚棠的肩颈。
她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在压抑着疼痛,嗓子里还时而出现一声痛苦的闷哼。
崔晚棠却仿若不知。
“主要还是我悟性高。”
她语气欢快道:“当然,也有你一点功劳,算我再欠你一份人情?”
容什没有应她。
崔晚棠自顾自继续道:“容什,你刚刚从哪里过来的?”
“容什,你那里还剩多少银子啊?”
“容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烦,那么多秘密你藏着不难受啊?你真不告诉我一两个?我都要憋死了。”
容什终于“呵”得一声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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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间隙在地上投射出细细的光点。
斑驳的老树盘根交错,小小的白色的花附生其上。
容什蜷缩在树下。
这次的痛扛过去后,他已经是一身血污了。
崔晚棠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会,四处看了看。
她从怀中掏出帕子,跑到不远处的水洼旁,蹲下身浸湿了帕子后,又跑回来将帕子塞到了容什手里。
“给你擦擦。”
容什摸着手里湿润又柔软的帕子,还能摸到一处针线图样。
他抬起手擦拭着脸颊,擦过眼前的血水。
“我再告诉你一处地宫,那里有些金子,就赏你了……”
“不用。”崔晚棠坐下来,坐在一旁绵延而出的粗壮树根上,打断了他。
容什稍微擦干净脸后,才觉得舒适了些,他笑了下。
“你觉得我很可怜?”
所以在同情他,连金子都不要了。
崔晚棠诚实得点了点头,又忙摇头:“我也没可怜你,虽然我没法昧着良心说我把你当朋友了,但只算今日的话,我们也算是战友。”
一道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