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三次,皆胎死,唯有一子却成功诞下。
宋彧垂眸。
史书说,妖后三次胎死腹中,最后一次因是祸子,所以要将其溺死。
宋彧暗自嘲讽。
究竟是溺死在先,还是祸子在先。
也许就是因为第三个孩子合了居摘星的意。
公孙止淡淡道:“你以为,我为何要扶持你。”
只因当年柳家全族下狱,义父将他送出,告知他祸子乃是他的亲子。
“义父此生,也有可以挂念的人了。”这是义父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因此,公孙止苦寻宋彧十几年。
事实上,宋彧早已有所猜测,若他当真是易室子,公孙止也不会非要培养他。也就死亡谷那些人,皆都以为他是皇家血脉。
宋彧抬头看向凤栖:“他目的为何?”
居摘星送凤栖来,究竟想说什么?
凤栖道:“他要你做一个选择。”
凤栖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交给了宋彧。
【宋彧我儿,为父居摘星。
自你诞生起,为父便心存挂念,然数年谋划,大业未成,难以照应,只得将你送往别处。
早些年,为父常听人说,你在清河县过得挺好。
好便好,若你一生自在逍遥,为父愿一生也不认你,让你一辈子当个平民百姓便是。
即使我心疼你聪慧过人。
然,他们到底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苦楚。
后为父知你心有仇怨,一心想往高处走。
既是如此,那便走得高些,为父送你,登顶高处,随心所欲,戮尽欺你辱你之人。
只是自你娶妻,便消了壮志,但是为父的脚步却已经停不下了。
孩子,为父这一生,被仇恨鞭策,受人胁迫,遭人驱使,已近油尽灯枯。
但若我布局一生,可送你凌驾天下,那此一生便也无憾。
唯愿你知为父心意,相助相携,静待来日。】
宋彧又看了一遍,收起信。
原来几次府试无下文,是他的手笔。
凤栖见宋彧看完,便道:“他道你如今入朝为官,当今皇帝只怕欺你骗你,因此先行与你相认。”
“皇帝知晓他的存在?”宋彧问。
凤栖点了下头:“是,否则初一登基,也不会愤而杀尽柳家人。”
“你从哪来?”
“蒙眼,车行一月有余,当在北处,具体不知。”
“他做了什么?”
“不知。”
“他受何人驱使?”
“不知。”
“他现在在哪?”
“不知。”
……
宿丘淡淡道:“这不就叫做一问三不知嘛。”
宋彧看向公孙止:“先生何不逼问?”
按公孙止的性子,应该用尽手段拷打凤栖,问出实情才是。
凤栖唇边笑容微僵,面露苦涩道:“我是当真不知。两年前,幽岭被破,凤家上下七十二口人被挟持囚禁于暗无天日地,直到两个月前,才有人将我带出,让我背下这段往事,又往我身上塞了封信,就送来了这里。哦,还把我吊在了山上。”
所以他什么都不清楚。
准确来说,凤家与世隔绝久矣,连现今帝王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凤栖道:“他派我来也有原因,他让我跟着你,为你所用,还有让你听话,否则凤家一个不留。他说他也并不想叫你做什么,只要你好好为官,只做当官做的事,周旋官场,步步高升,不干涉他的局,便可。”
“干涉?”宋彧反问。
凤栖道:“容什,望月楼。他说,容什这颗棋,他养了十几年,如今换作容醒,望月楼之事,让你莫要牵扯其中。”
“他还说,你妻子是运星降世,可用,若兵谷能收入囊中,不出一年,便可举业。”
“还有,秦望笙此人,命数不定,可为助力,亦可为祸患,最好擒而待杀之。”
“嗯……剩下一点是给公孙先生的,世有隐士人家数十,让先生合纵各家,待而用之。他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求先生的事了。”
“没了,这些我背了两个月了,反反复复,就这些。”凤栖道。
公孙止嘲讽道:“他还真是了解我。”
了解他逃离柳家后会做什么。
在他决定让宋彧进入朝堂后,便将宋彧的消息透露给他,算到了他会扶持宋彧进入朝堂。
宋彧看着手里的信,若有所思。
若是同原书那般发展,居摘星必不会露面,因为书里的宋彧已是满心仇恨,只怕对朝廷深恶痛疾,恨不能颠覆天下。
然而如今的宋彧,生活美满安逸,得皇帝重用,必会报效朝廷,与居摘星为敌。
他扯了下唇角,仅此一封信还不够。
居摘星送凤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