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京云踏入长宁宫,看到的是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赶紧走上前,解下披风披在薛子宁的身上,道:“阿宁,深秋的霜重,你别总在这里等我……”
“你回来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布着寒气风霜的雪京云。
“阿宁,进屋。”他走上前扶着薛子宁的身子朝着殿内走进去。
“我没事,就是想看着你回来。”她道。
雪京云微微一怔,想说出口的那些话,竟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了。
薛子宁抬眼看着心事重重的他,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是北疆那边出事了吧?”
雪京云抬眼,看到她的眸光清澈而明亮,这一刻他无法说出欺骗她的话语,良久才点头,“阿宁,你都知道了?”
薛子宁点头,那些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去看了温暖。”
“温玉溪现在生死未卜。”雪京云只能如实道。
薛子宁沉默了,喝了一口温茶,才感觉到胃里暖和了不少,今天看到温暖,她属实震惊不少。
曾经那个妖娆妩媚的千金楼护法竟然被人折磨成了那个样子,还好温暖她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够了。
雪风在温暖身旁照顾着。
“宴昭,你去吧,不必顾忌我。”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知道宴昭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只要她表现的让他放心,他才能心安的去北疆。
“阿宁……”雪京云看着强装着让他安心的阿宁,心里心疼不已,他的阿宁已经快生产了,可是他却不能在他的身边陪伴着她。
他这个相公是不称职的。
薛子宁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道:“去把温玉溪带回来,但前提是你也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要担心我,宴昭,我是长宁的君主,我可以保护自己。”
“阿宁,你生产或许我也不能在你的身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
“阿宁,我真不想离开你……”他想看着他和她的孩子如何降临在这个人世间。
“宴昭,去吧,温玉溪在等着我们带他回来,我不能陪你去,但,我相信你能带他回来。”
“我会的,阿宁。”
“只是,我要你毫发无损的回来,”她看着他,眸光清澈里透着一丝丝难舍难离。
“我会的,阿宁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薛子宁走上前,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听,她都会动了。”
他将耳朵贴了过去,耳朵里是咚咚的声音,他配合着轻轻敲了敲,“别折腾你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奏效了,那个声音消失了。
“阿宁,舍不得你……”他抱住她的腰部,将头靠在她的胸口。
“不用担心我,你不是把花王和寒王召回京了吗?”
雪京云点头,“他们是我还算信任的人,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这点我可以坚信。”
“宴昭,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把言之带回来。”
“好,阿宁我答应你,把他平安的带回来……”
翌日
薛子宁醒来,发现床榻的人已经不见了,赶紧叫着云未姝。
云未姝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来到床榻前问,“陛下,您醒了?”
薛子宁点头,问“他呢?”
云未姝知道女帝说的是谁,道:“云皇陛下天不亮起来离开了。”
“替我梳洗。”薛子宁从床上下来。
梳洗好,她身着一袭水天一色的长裙,披着披风这才走出长宁宫。
宫外竟然站着一人,一袭玄衣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影被清晨的光芒照的长长的。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她,突然笑了,走上前,俯身拱手,“陛下要出宫吗?”
薛子宁点了点头。
“臣送您。”
“劳烦花王了。”薛子宁客气的说了一句,但是身体跟不客气的上了马车。
花云锦坐在了车夫的位置,架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薛子宁掀开车帘,一只手伸了进来,她犹豫了片刻,将手搭在了上面。
下了马车,她发现这里是个山头,一望无际的都是树林。
花云锦道:“云皇陛下还没有走到这里,臣认为这里视线最好。”
薛子宁点头,“多谢。”
花云锦微微一愣,抬起头去看女帝,却发现她已经朝着下面望去。
他的心微微有些不适应,说不出来的感觉,曾几何时,女帝也与她并肩站在这里,但是那个时候她的眸光里是他的身影,但是如今她的眸光里全然没有了他的身影,有的是别人的身影。
他垂下了眸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适应了,可以释怀了,却发现依旧是徒劳,只有站在她的身旁,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对比。
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自己选择的放手,自己选择的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