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玦颇觉莫名其妙,过趟路而已,这有什么值得被搜身的?此处虽是皇家猎场延展出来的场地,但此处已是猎场最外围,若非遇上皇家狩猎的大日子需要清场,平日里这地方也是有人来砍柴打猎的。
可明玦心知对方身份不寻常,不欲惹下麻烦,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就怕牵扯到集兵营内的大哥,心想不过是搜个身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便任由那两个侍卫将自己浑身上下摸拍了一通。
谁知那少女在看见侍卫搜出来的东西后,眼睛瞪得越发大了,肃着一张小脸质问道:“你竟然还配了剑?”
明玦纳闷:“怎么了?走江湖的人佩剑有问题?”
少女冷哼一声:“还有匕首!”
“这难道不是在外行走的必备物品?”
少女寒着脸:“这些薄刃、钉子、小刀……乱七八糟的,都是干什么的!?”
明玦不以为意:“防身物品而已。”
少女盯着从对方搜出来的一撮毫针,疑道:“这么细的针……”
明玦眼都不眨,淡淡道:“缝衣服的,绣花针。”
“哼,你以为本宫会信你!”少女下颌微扬,傲然道:“本宫早就看出来了,你定然是刺客,男人怎么会随身携带绣花针缝补衣物,你当本宫是那无知三岁小儿吗!”
明玦哽了哽,暗恼自己哪根筋不对居然要搭理这女人,早知道还不如一拍马屁股走人!他不太高兴,语气便带了几分冷意:“这位小姐怕是想多了,如今好歹也是太平天下,哪儿来那么多刺客,就算有刺客,要刺杀的对象也不该是您吧。”
少女愣了愣,听出明玦的话外之音后不由大怒:“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本宫不值得被刺杀,对吗!”
明玦心头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并无此意。”
少女见对方神色淡淡,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喝道:“来人,将这口出狂言,目下无尘的逆贼给本宫拿下!”
明玦:“……”
那两个给明玦收身的侍卫面面相觑一眼,转头再看向明玦的时候,眼底便生了一分同情。
“且慢!”
明玦脸色微沉,正要耐不住动手之时,那少女身边一名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突然轻咳一声,制止了正欲对明玦动手的侍卫:“依我看这位小兄弟并不像是刺客一类的人,此地又是官道,有人路过岂非很正常。”
明玦听罢,脸色稍好,朝那中年男人点头致意道:“还是这位先生讲道理。”
少女却不满意了,斜睨着中年男人,不悦道:“德祐将军,你在质疑本宫?”
被唤作德祐将军的中年男人神色间似有一丝无奈:“殿下,您今日出来狩猎是一时兴起,知晓的人不多,再说这里是东林猎场的最外围,此处已是官道,一个过路人,总不能因为不巧遇见您,就成了刺客吧。”
少女并不服气,指着侍卫手里的零碎的武器道:“那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德祐瞥了一眼那些东西,将明玦打量一番,道:“这位小兄弟,若我没看错,这些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暗器吧。”
明玦皱了皱眉,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那少女闻言眼睛一亮,已经率先叫了起来:“暗器!好啊,还说不是刺客!快点将他给本宫拿下!”
德祐哽了哽,他的本意是想说,这些暗器也是武器,江湖上混迹的人,身上配有武器很正常,可谁知这位主子反而因此更加肯定了对方是刺客的事实。他叹了口气,再次抬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而后指向身旁的少女,朝明玦介绍道:“小兄弟,我就直说了,这位乃是宁顺公主,今日在此狩猎,此处是东林猎场,亦属于皇家猎场,你在这里冲撞了公主殿下,身上又配了不少武器,难免令人怀疑,不如你在此将自己的身份家世与公主殿下说清楚,也好还你清白。”
明玦深感无语,想了想还是道:“草民见过公主、将军。我姓明,单名一个玦字,从永安过来,去寿春探亲,路过此地无意冲撞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莫要与在下这等小民计较。”
公主饶有兴致的盯着明玦:“哦?去寿春探亲?你是寿春人?”
“不是,在下的兄长在寿春参军,此去是为探望兄长。”
公主闻言眼睛又是一亮,面色确仍是傲然:“哦,原来你的兄长是寿春集兵营的人,既如此,那你且跟本宫回去,然后本宫着人去将你的兄长招来认认,若你所说不假,本宫自会放你离开。”
明玦皱眉。
德祐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咳,策马凑近公主,附耳小声道:“殿下,你带个男人回宫算怎么回事,这样对您不好,属下看他没什么问题,放走得了。”
公主狠狠瞪了德祐一眼,将声音压得比对方更低,咬牙道:“本宫就是看上他了,你少打岔!”
德祐愕然,瞪大眼朝明玦看去,这一次他看得分外仔细,目光在对方的脸上流连不去。
由于明玦长相肖似母亲,又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深刻却不似成年男子那般刚硬,反而带了几分温软俊秀,明眸皓齿,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面白透粉,正好是少年人尚未长成的模样,确实颇有几分令人惊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