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陈朵和刘耀刚刚吃过晚饭，看见拎着四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刘耀赶紧上前帮忙：“瑞哥，你这是去干嘛了？”

方瑞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刘耀觉得自己好像在听方天夜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相比之下，陈朵的表现就更加淡定，很明显，这个女孩儿脸上的欣喜远大于吃惊，这倒让方瑞有些意外，更加觉得这个女孩儿不简单。

“那我们能帮着做点儿什么？”陈朵问。

方瑞摇摇头说：“我找了几个大学生，明天早上如果他们没来，再说用不用你和刘耀，如果他们来了，人手就够了，你们俩该讲课讲课，该学习学习。”

陈朵欲言又止，但看到方瑞的态度坚决，便没有再继续坚持。

夜里的时候，昨晚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方瑞来到后门，再次看到了那个偷水的人，黑暗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仍旧纵容那个人，这次他比上次更大胆了一点，把水喝饱了之后，又打了两瓶水才走。

第二天一大早，物业的保安敲响了方瑞家的大门，告诉方瑞，门口有四个学生模样的人要进别墅区他，询问是否放行。

方瑞心头一喜，没有让保安直接开门，而是跟着保安来到了园区门口，亲自把四个人接了进来。

经过自我介绍，方瑞得知，他们都是奉阳大学历史系的大三学生。那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叫姜大鹏，扎马尾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叫梁欢，剩下两个一矮胖一黑瘦，胖的叫赵伟，瘦的叫任飞。

少了一个，其实也在意料当中，毕竟不是所有家长都放心让孩子仅凭一句话，就跑到治安最乱的金河岸边给人帮忙，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应当。

方瑞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很简单，两两一组，一组负责残疾人和带孩子的家庭，一组专门负责老人。

“姜大鹏，梁欢，你俩负责发放老人的净水药，但是有个小要求去，在登记的时候，需要帮我问领药的人一件事。”方瑞想到自己的家人，吩咐道。

“问什么？”

“问问她们，认不认识五十年前住在滑翔北的方巧巧，或者她的家人。”方瑞说。

交代完一切，众人开始准备，今天是第一天发放药剂，所以陈朵和刘耀也从楼上下来帮忙。

陈朵用记号笔，在白色的塑料板上，详细的标明领取要求，然后递给方瑞，说：“你打算去哪发？”

“当然是河岸边了，那里人多。”方瑞回答说。

“不如就在后院，隔着铁栅栏，防止有人捣乱。”陈朵说。

方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采纳了陈朵的意见。他喊来刘耀一起把客厅里的两张桌子抬到了院墙旁边，又摆放了两把椅子，在四人都就位坐好之后，把两个白色塑料杯绑在园区的铁栅栏之上。

“看你们的了，尽量加快速度，你们发的越快，他们喝到干净水的时间就越早，”

说完，方瑞纵身一跃，两步就跨过了围墙，朝着排队的人吆喝道：“免费给老人和孩子发放净水药剂，有需要的，请到这边排队登记，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随着方瑞的几声吆喝，周围的人聚到了院墙边询问道：“真的假的，不是骗人吧！”

“只要你符合领取条件，真假一试便知啊！”方瑞自信地说道。

“我六十二，可以领么？”

“这是政府发的么，不会药死人吧？”

面对众人的质疑，四个学生和方瑞逐一耐心地解答，随着，第一个领取到净水药沫的人，把用白纸包裹的白色药沫，倒进刚刚从金河边打来的水里，在众人的观察下，浑浊的河水很快变得清明透彻，方瑞为了更多人相信自己，竟然举着老人的水桶率先喝了一口。

“确实不如白开水好喝，但是，我保证一定安全，肯定要比你们拿回家沉淀要好得多。”方瑞当着众人的面说。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人群一下子就炸了，符合条件的人纷纷掏出身份证件，上前登记领药，还有一些没有带证件的人，连打水的队伍都不再排了，直接返回家中去取证件。

“我家有个三岁的孩子，给我领一份吧。”一个年轻女人扶着铁栅栏央说道。

“你那需要您提供出生证明或者户籍本。”小胖子解释道。

“明天我补给你可以吗？”年轻女忍不住央求道。

小胖子赵伟用目光询问方瑞，方瑞轻轻摇头。不是方瑞不通情理，如果开了第一个绿灯，接下来的秩序就会很混乱。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很多时候，之所以不肯变通，是因为要在标准化的流程中，提高效率。

“那你可以明天再来领取，为了避免盗领，除非你把孩子带来，不然我们必须要见证发药。”赵伟心领神会回复到。

年轻女人骂骂咧咧地扭头离开，方瑞凑到四人面前说道：“你们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会遇到各种各样蛮不讲理的人，但是，你们不需要生气，只把它当做一份工作，而不是慈善，这样的话，你们才能保持心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