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住院调养一段时间吧,观察看看后续伤口愈合的如何。”
我听到“手术成功”几个字,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连连对医生点头。
是得住院修养,不仅墨白需要住院修养,就连我们几个人也得跟着一起住。
于是我们四个就被安排进了同一个病房。
担心墨白的时候,我还能提着一口气打起精神来,此刻得知墨白情况尚可,我提着的这一口气顿时就泄掉了,躺在床上感觉我浑身的肢体都好像散成了一个个零部件,它们各疼各的,五花八门。
脑袋也是阵阵发晕。
我干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么迷迷糊糊的,一整个白天就被我给迷糊过去了,直到入夜,我听到躺在身边的墨白哼哼了一声,顿时警铃大作的睁开眼睛看向墨白。
只见墨白先是哼哼唧唧的睁开双眼,迷茫片刻之后突然震惊不已的将眼睛给瞪的老大!
“陈平安,我下|半身好像没知觉了!我这是怎么了?”
没等我说话,墨白再次惶恐不已的开口。
“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站在一边等着你们,突然脚底下的地面就抖动起来,我当时被吓的腿都软了,结果地面就撅起来了,撅起来还不算,还裂开一个大口子,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腿!”
墨白说到这,下意识的就想爬起来去看自己的腿。
然而才刚有这个架势,强烈的疼痛便让他呲牙咧嘴的痛苦不已。
“我……我腰疼!我腿没感觉了!”
“陈平安!我该不会是残废了吧!”
墨白绝望的倒回到床上,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像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感慨总结道:“我当时就和我爷爷说我不能跟着你走,跟着你走准没好事,我爷爷不听,这下好了,我墨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彻底残废了,想来将来就算是想给我爷爷留个后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本来还挺惭愧的,想着等墨白醒过来必得好好安慰他一番。
然而此时顶着浑身的剧痛听着墨白喋喋不休的话,我只想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一个人就能养一场大戏。
他这么喋喋不休的说一通,连吕不同和方子衿也被他给吵醒了。
方子衿只是脱力,休息了一白天之后精神头好了不少,是我们当中状态最好的一个。
她一脸无语的对墨白说道:“不过就是个高位截瘫,你叫唤的好像给自己哭丧似的。”
墨白呆住了。
我也是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方子衿。
就见方子衿挤眉弄眼的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她这是有心逗一逗墨白,我也就没出声。
墨白听完方子衿的话整个人如石化了一般僵硬的转过头看看我再看看方子衿,嘴唇咧了咧,似乎是想笑,却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们……没开玩笑吧?我真的高位截瘫了?”
方子衿闻言不客气道。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正好,你不是手艺人吗?正好这段时间还得躺在床上养伤,你不妨好好想想,后续你是给自己做一副拐杖好呢,还是做一张轮椅好?”
方子衿说完,还不忘对墨白展颜一笑。
墨白的脸顿时惨白惨白的。
我本以为他又要开始无止境的哀嚎,哪想到他居然仰面躺在那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开腔了。
他这样既不骂我也不抱怨,属实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竟有些心虚。
刚准备张口喊他,就见方子衿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口型对我说道:“先清净两天吧,不然这家伙叽叽喳喳的谁都休息不好。”
我又瞥了眼墨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其实昨天晚上不是地面裂开了,而是你所站的位置,地面下刚好趴着一只成了精的陆龟,他可能是闻到人味了,就起身把你给吞了下去,我们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给救出来,说起来,如果你一开始就修习术法的话,兴许就不会着了那老鳖的道了。”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墨白听完之后眼珠子转了转,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将我说的话给听进去了。
总之还是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脸,也不肯开腔说话。
我等了一会,身体正在恢复中的倦意再次席卷上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眼皮合上,我忽然有种猝不及防的下坠感!
惊恐之中,慌忙伸手想要抓住周围的东西。
然而周围呼啸的就只有空气,我双手忙活着,却到底抓了个空。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还没等我醒过神来,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这动静怎么怎么耳熟?
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