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主要还不是担心我自己。
我比较担心他们三个。
方子衿一个女孩子,吕不同倒是不弱,奈何还有墨白那个拖油瓶。
而且他们三个若是还在一起那算好的,就怕像我这样,误打误撞的自己一个人困在这诡异的空间内。
我提着七星灯往里面走,心里惦记的都是他们三个。
不知不觉之间,竟已站到六号演播厅前。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丝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我就应该走到这个地方来一样。
上一次,我便是在这个演播厅内第一次听到那曲秦香莲,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女鬼的身影。
我正蹙着眉头琢磨着,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下意识的,我想回头看一眼,然而肩膀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猛的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我是跌进演播厅内的。
而且我前脚刚跌进去,后脚身后的大门便“彭!”的一下闭合的严丝合缝!
他娘的,简直世风日下,如今能光明正大动手的人着实是越来越少了,一个个的都喜欢背后下黑手。
怎么?是准备将我推进来,再重复一遍上次看到的画面,吓唬我一番不成?
我心里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
结果却看到那女鬼就站在屏幕前方笑盈盈的看着我。
只是笑归笑,她眼神中的杀意却是丝毫不弱,一张惨白的脸更是被这笑容衬托的愈发阴森可怖。
我瞧着她笑嘻嘻的模样就来气。
长这么大,也不是没吃过亏,却还是头一次吃亏吃的如此憋屈。
于是看她笑容也是越看越碍眼。
“不想笑就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属实是有碍观瞻。”
那女鬼一听,原本一张瓜子脸顿时一垮垮出了千里。
果然,不论是女孩女人甚至是女鬼,就没有喜欢听说自己不要看的,甚至连平常心都做不到。
再往大了说,这是雌性的通病。
她对着我一声咆哮,华容顿失,鲜血沿着七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形容可怖。
我见状恶寒的倒退了一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别这样,你这样就更难看了。”
片刻,她发泄够了,这才恢复了原样。
“我请天机门门主看场戏吧。”
说着,她指了指放映室内的座位,示意我坐上去。
我看了眼她所指的座位,再看了眼她,一时间倒没品出她的目的来。
怎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我和同伴分开了,又将我引诱到这放映室来,难不成还真是打算请我看场戏那么简单?
不过我转念一想,左右她现在在我跟前,墨白他们几个应该是没什么大事,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妨好好看看,她是想给我唱一出怎样的大戏。
于是我扭头朝着观众席走去。
当我坐在观众席上时。
灯光突然灭了,只有一道暖色的灯光投射在屏幕前。
紧接着一阵紧锣密鼓的鼓点声响起,女鬼摇身一变,已然变做戏曲扮相,就是秦香莲本人。
好戏开场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屋里还不止这女鬼这么一个鬼,竟还有许多小鬼。
他们也均是一副戏曲扮相。
我瞧着倒打不起精神,反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别的不说,单说这两天,就这一出戏我是颠来倒去的听,都快听恶心了哪还有心思欣赏。
再说,现在是何时的欣赏环境吗?!
我靠在椅子上一边看一边养神。
心想这女鬼八成还真就是方子衿说的那样,是个被自己情郎抛弃的怨妇,所以才对秦香莲这部戏特别执著。
我恍恍惚惚的想着,却又觉得有些滑稽。
即便她是被晴朗抛弃,不得已上吊自缢,从此怨气深重化身厉鬼,那也是该去找她那个负心薄幸的情郎报仇。
好端端的来找我做什么?
难不成我是她那个负心汉转世而来的?
胡乱想到这,我猛地一撇嘴。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上辈子还真是做了孽了,这么好端端的就选了个如此偏激的女子。
然而随着他们唱着唱着,我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扑棱一下,我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这后半段唱的不是秦香莲!
也不是任何一段戏,而是这女子的一生!
原来她之前就是个在青楼卖唱的,因戏唱的好,当时甚至还进宫给慈禧太后唱过戏,也算当地一小有名气的名角。
从她演绎的情节来看。
当时她因为有了名声地位,所以难免自视甚高,甚至有些沽名钓誉,不肯对贵家公子假以辞色,即便是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她也从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