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飞出来的树杈冲击力极强,围在老槐树身边的桃树和李树不少都受到了波及。
好一些的是被飞射的树杈轰击的树皮掀飞,树干拦腰折断。
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则是被带着雷火的树杈击中,迅速蹿升起浓烟,跟着烧起天火来。
在我们这类人的归纳中,火可以分为四种:人火,龙火,鬼火和天火。
所谓人火,自然就是人类抱柴烧薪的常世之火,龙火则是海中海气氤氲的水中火,鬼火则是灵魂火,人死后产生的磷火,至于这天火,便是眼前的雷火,又称恨世之火。
自古以来便有作恶太多天道伐诛的说法。
便是说一个人一个人做恶太多,身上累积的业障太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话,便会有雷公发怒,将他劈的魂飞魄散。
而此时天雷滚滚,目标则是那颗成了精的老槐树。
也不知是这老槐树刚好修行到了关口,恰好引发雷劫,还是说这颗老槐树从前就惹上了什么业障国报的,只是一直在月亮门的幻术庇护下,才得以苟且偷生,如今月亮门幻术被我勘破,月亮门的门主兰松月隐去,老槐树没了庇护,迟来的果报这就到了。
这老槐树精当时被我召唤出来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也想隐瞒,多半是后面的原因。
他是想借着月亮门的庇护,违背天道超脱成仙呢。
岂不知天道玄妙,天理昭然,他想钻天道的空子,又谈何容易。
我和墨白摸爬滚打,恨不得跟返祖一样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那树皮树杈横飞的树林中逃了出来。
窜出树林时,我二人脸上均被树林中的浓烟熏的看泪流满面,脸上更是跟抹了锅底灰一般惨不忍睹。
口干舌燥的回头一看,正片树林浓烟滚滚,怕是不消片刻就会烧成一片。
好在白家家大业大,各项安全设施做的都很到位,家中早就装好了火灾设备。
闫悦察觉到这边动静不对之后,赶紧带着家里的佣人提着水枪水管的就往这边赶。
待到跑的近了,闫悦他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一大片乌云不偏不倚的刚好将正片树林笼罩在内,一道道天雷还在不住的下劈,轰隆隆的声音如山体滑坡一般,不知何时会罢休。
树林更是被浓烟覆盖,里面不断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但具体情形,是看不清了。
我转头看闫悦被吓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赶忙开口催促:“还等什么呢?拿水枪喷啊!难不成要等这天火蔓延出来烧到房子上去?”
闫悦被我这么一吼才打着激灵回过神来。
先是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才招手指挥家中佣人围着树林用水枪灭火。
最起码也得阻止火势从树林中蔓延出来。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闫悦眼神古怪的看着我。
我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怀疑树林中的天火是我引来的,想劈了那棵招鬼摇钱老槐树,破了他们家的风水格局。
我虽对她那点心思心知肚明,却懒得解释。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心里已经认定了。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烟尘对闫悦说道:“救火的事就交给下人吧,我已经把你们的魂魄带回来了,去你老公病房说。”
闫悦听闻此言,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些许,转身走在前头。
我瞧着闫悦的背影,在她身后止不住的摇头。
显然,她心里那些投机倒把的念头,没有根除,这样即便是招邪引晦的老槐树除了,也不是万全之策。
要知一个人的心魔,才是这世上最大的鬼。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闫悦的心态不改,日后怕是还要出事。
但愿闫悦后续能悟出这个道理吧。
我唉声叹气的跟在闫悦身后,墨白则唉声叹气的走在我身边:“唉,好歹我也是墨家传人,千百年的传承,也算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了吧?怎么就没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孩子看上我呢?搞得我想给墨家留下点香火,都有心无力的。”
我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好色就说好色,还非得拉上家族传承陪绑,再邪乎点岂不是还得高举民族大义的大旗啊。
我也是解决了白家的事轻松不少,也有心情和墨白贫嘴两句。
“怎么?就你这遇到事就想躲的个性,还想娶个老婆传宗接代?那岂不是要一边逃命一边生孩子?超生游击队吗?”
墨白一听这话不服气了。
“我承认我之前一直想躲来着,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天机门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各门各派,基本上都被你给得罪个遍了,我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了,这次我不是没躲,还帮了你不少呢你怎么不说?”
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说的可是,终究还是闫悦的面子大。”
说话间,我们已经跟在闫悦身后走近白谭松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