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同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慢慢地摊开左手。
那张糖纸,果然就在他的左手里面。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在工地里,从来没人猜中这个游戏。”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很简单,糖纸一定就在你的手里,但你一个手摊开的时候,另一个拳头就握起来了,这说明,你肯定是用了很巧妙的手法,把糖纸在两手之间快速倒换,让人无法看清。”
吕不同没有说话,他微笑看着我,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佩服的意味。
其实我也只是猜出来的,实际上压根就没看到他的动作手法。
他最后摊开的是右手,所以我干脆握住他的右手,让他没有机会搞鬼。
“天机门的人果然都很聪明,这顿中午饭,你请了。”他很爽快地笑了笑。
“那就谢谢赏光了。”
半个小时后,工地外面一家小酒馆里。
我点了一盘酱肘子,一盘素黄瓜,一碟花生米,外加一只本地熏鸡,又要了两瓶冰镇啤酒。
见到酒菜,吕不同眼睛都亮了,二话没说,先撕下半边鸡大腿,咬上了一大口,然后又把一杯带着冰碴的啤酒倒进了肚子里。
“好爽呀……”
我们俩先是开启了自由模式,大吃了十多分钟后,我才放下筷子,开始说正事。
对于我的询问,吕不同并没有隐瞒,他在衣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打开来,摊在桌子上。
塑料袋里面,是一个手指大小的长圆状珠子,底色褐黄,上面有着一道道如眼睛一般的纹路图案。
“这是天珠?”
我开口问道,吕不同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拿起那颗天珠,冲我比划了一下,说:“看清楚,这是十眼天珠,世间罕见的宝贝,唐朝一位大德高僧佩带加持过的,价值连城。”
跟着二叔混了这几年,我自然也是识货的,世间九眼天珠已是罕见,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一颗十眼的!
“这东西,不会就是你从杨先生那弄的吧?”
我一阵无语,心说这么宝贝的东西,他居然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吕不同嘿嘿一笑,喝了口酒,对我说:“昨天那些人要干什么,想必也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庄老板想要镇杀亡妻,让我们当帮凶,呵呵,我吕不同是什么人,咋可能被他利用?所以我就把这个充当阵眼的十眼天珠拿了,让他成不了阵。”
果然是这样。
我点点头:“那个姓杨的把这么珍贵的宝贝丢了,他居然没找你算账?”
吕不同撇撇嘴:“他又没证据,凭啥说是我拿的?昨天我可是全程都没动过手,他就算怀疑我,也拿我没辙。再说,这东西本身来路就不正,他也不敢张扬。”
“那个杨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原来你们也不熟,告诉你,别看他温文儒雅,像个好人似的,其实他是个地耗子。”
“地耗子?”
我反应了一下,随后才明白他的意思。
地耗子,就是专门指那些盗挖古墓坟坑的人,也就是盗墓者。
“没错,这十眼天珠就是他走偏门弄来的,就算他心里急的不行,也不敢声张,否则这东西的真正主人,就要找他算账了。”
“这东西的真正主人,是谁?”
“呵呵,说了你也不知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着,他收起天珠,重新揣回兜里,然后又干了一杯酒,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珠子丢了,姓杨的肯定不甘心,而且他在庄老板那里也没法交代,你有没有兴趣,今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刺激的地方,揭开庄老板的老底?”
我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盯着他,不急不慢地问道:“我很好奇,咱们也是初次相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怕我告密出卖你?”
吕不同满不在意地一挥手,说:“我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你知道,庄老板的老婆,娘家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嘿嘿,她是洛阳城首富,叶城东的女儿,比姓庄的年轻十多岁,当年不顾家里反对嫁给姓庄的,现在又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来到这座小县城,本就是受叶家的委托,来收拾姓庄的。”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又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来到了那个工地干活?”
“唉,姓庄的戒心很强,防备又严,我在工地干活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再说,我这些年都是这么混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都在工地?”
“不然怎么办?祖师爷的规矩,不让我们赌博,又不让我们靠着这门手艺吃饭,我不去搬砖难道等着饿死?不瞒你说,就这次的生意,还是我特意请了祖师爷允许,才接下来的。”
“那你找我是为什么?”